经过前面三场幻境的洗礼，秦歌的承受能力已经增强了许多，再加上这一次幻境里并没有太直接刺激眼球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只是稍稍有些不适，身体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害。

本以为这一场幻境会和第三场一样圆满结束，所以，当秦歌二号一掌拍在乔巧的后心上时，震惊与猝不及防足以瞬间摧毁他所有的警惕和戒备，令他吐血而倒。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眼睁睁看着亲人杀死亲人”更痛苦的，那就是自己不得不亲手杀死亲人。

乔巧的身躯慢慢软了下去，秦歌二号抱着她轻轻的放在甲板上。因为是背对着，秦歌看不见二号此时的表情，但他能看清乔巧的脸。

美丽的女孩儿闭着眼，面带微笑，什么痛苦和怨毒都已经无影无踪，有的只是解脱般的安详。

就在这时，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束光芒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在秦歌二号的身上。

只听秦歌二号爆发出一声震天嘶吼，方圆千米之内的海浪滔天而起。

秦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二号的实力正在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攀升，虽然他看不出二号的具体境界，但仅凭感觉就知道，此时的二号已经超越了上一场幻境中见到的十二天将。

也就是说，二号现在至少也是与宙斯差不多相当的实力。

这一刻，秦歌瞬间醒悟，望向乔巧的眼睛里，泪水便如雨般流了出来。

不管这个女孩儿有多么的偏激，做了多少错事，害了多少不该害的人，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以“为了秦歌”为前提而出发的。

因此，哪怕乔巧应该受到全世界所有人的唾弃，都始终有一个人没有资格对她产生一丁点的怨言。

这个人就是秦歌。

乔巧其实根本就没有变，她只是将自己所有的善良都集中在了秦歌的身上，为了让他变的更加强大，不惜将自己堕入无边黑暗，用杀戮燃起他的怒火，用死亡激发他的斗志，即便被深爱的人亲手杀死，也甘之如饴。

这样深沉无私且炽烈的爱，是秦歌根本无法承受的，所以这第四场的幻境，也是以他撕心裂肺的痛苦来结束的。

周围的风景再次恢复云雾弥漫，秦歌面色苍白的跪在地上，一语不发。

幽魂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他体内积蓄的负面情绪，飘出他的身体，幽幽的飘在一旁，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眼睁睁看着亲人阴阳两隔已经是人生莫大的痛苦，更何况是自己亲手杀死的？

这种悲伤，没有什么语言能够安慰。

秦歌这次沉默、或者说自我调节的时间比前三次加在一起都要长。幽魂陪他在原地待到深夜，又从深夜等到天光大亮，正要怀疑他是不是就此变成了一块石雕时，一声长长的叹息忽然从他口中吁出。

幽魂定睛一看，陡然发出一声惊呼。只见秦歌的满头黑发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银丝。

犹如花甲老人般的花白头发，搭配上秦歌依然年轻的脸庞，那种视觉冲击令人心脏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尽管幽魂没有心脏，可她还是感受到了那种深入到灵魂里的哀恸。

“怎么了？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秦歌站起身，面带微笑，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