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似乎已经没了与司马烈对话的兴趣,连军阵都不看了,就那么坐在了身后的龙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陆筱见状上前一步,竖眉喝道:“笑话!身为傲汉国大将,为了一己之野心,不惜叛国投敌,引他国之军屠戮自家百姓,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举人神共愤,你怎么还有脸口口声声说什么‘心存仁爱之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司马老儿,‘廉耻’二字怎么写,你还记得吗?”
陆筱修为不如魔王,所以声音并不洪亮,但她女子特有的清脆还是犹如一股清风拂过,为城上城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增添了几丝异样的味道。
在宫里混的都很有眼力见儿,竺山见陆筱发话了,悄悄就给魔王的亲卫们使了个眼色。这些亲卫大部分都读过书,一接到眼色,立刻就心领神会的齐声大喊道:“司马老儿,可书耻乎?”
他们这么一叫,城墙上的守军马上就跟着叫,城内彪悍的魔都百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骂叛徒的话人人都懂,于是也就都加入到大骂司马烈的行列之中。
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以至于没多久,天地之间便只剩下“司马老儿,可书耻乎……”的声声大骂。
魔王了解自己的贴身奴才,见状不由赞赏的看了竺山一眼,只是陆筱被士兵百姓如雷的骂声也给弄的热血沸腾满脸激动,又让魔王有些失望。
“小小还是太年轻了啊!”他略有些失落的对身旁的酆化真人感慨道。
酆化真人慈祥的望了陆筱一眼,捋了捋胡须笑道:“公主年仅二十许岁,手段、心智俱都不俗,已是我国年轻一代中的上上之选,而陛下却不满意;反观那秦歌,比公主还要年长几岁,性情之跳脱,老夫每每想起都头疼不已,陛下却屡屡赞赏有加。
如此厚此薄彼,是为何故?”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魔王笑道,“这是凡界一本演义中的话,寡人深以为然。
为人君者,治国便是治人,犹如这‘龙’,可趁势借势隐势,唯独不可顺势,无论嬉笑怒骂,暴虐宽仁,都是治人之手段,收放自如。
秦歌那小子别看行为举止轻浮跳脱,其实心里明镜似的,他行事越是疯癫,敌人就越是无法捉摸他的风格,所思所想都隐在暗处,对敌时自然就天然立于不败之地。
再看寡人的女儿,仅仅只是万人呐喊便激动浮于表面,那些臣子哪一个不是人精?稍稍使些手段,便能玩弄她于股掌之中,如若为君,怕是治不了人,而是治于人啊!”
酆化真人活了二百七十多年,这点道理怎么会不懂?便道:“公主年纪还小,陛下又正值春秋鼎盛,好好培养就是了。不过,听您的话音,似乎不打算让秦小子接您之位了?”
魔王闻言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梁,说:“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花心,小小如花似玉,又是堂堂公主之尊,还是不能将他的心栓住,寡人也是徒呼奈何啊!
再者,这家伙虽说手段和智慧都有,可一旦面对女人,立刻就会成为软脚虾,寡人真怕将王位给了他之后,大好河山最后会葬送在某个妇人之手。”
“喂!陛下,虽说您是小小的父亲,可我好歹也算小小的男人吧!有您这么拿‘软脚虾’来形容女婿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