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白捡的儿媳妇烧死了?(2 / 2)

有一只大黄狗,伸着舌头,默默的跟着他们。

走了好一段,张金桥才发现,和老婆说:“这狗谁家的?该死的,吓我一跳,它跟着我们做什么?”

莫菊花说:“哎唷,都什么时候了,你管什么狗,赶紧回家看看,有没有拉下啥东西,我,我这心里……哎唷,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

“嘘!别说话,快走。”

***

莫家巷里忙着救火的时候,在这个村子外围、二十米处的、一个幽暗拐角里,林霜霜扶着叶静贞坐在地下,正帮她把外头又脏又臭的外套脱了,换上本来带给狗闻的一件外套。

气愤,使她的心在烧。

暗夜里,只闻见她浓重的呼吸声。

莫家的这些人渣,竟然是把叶静贞塞在倒泔水的桶里拉回家的。

怪不得大黄狗都闻不到味道了,直说外头没有叶静贞离去,那是因为泔水桶太臭太杂,狗都闻不出来了啊!

叶静贞还在低低的说着今天的事:

“……一早来的,说是要带小美回去给她奶奶看看。小美她那个奶奶,从来就没疼过小美,这一年多来,也从来没有来看过孩子,怎么可能突然变好了呢?我肯定不让,我拿门闩赶莫菊花走……”

“莫菊花就在屋子外头骂了半晌,说孩子是莫家的,就算莫家带走我也没地方说理的,怎么现在看一看都不行了。我反正已经关了门,不去理她,后来倒也没声了。”

“那我娘收鸡蛋回来了,这事我也没跟她说,毕竟我娘这个人,跟她说了也没啥用。可是,下午的时候,刘家那个小子——刘国强,找小美玩,小美出去了半天,我心里有点跳跳的,我就出去找。可刘国强说,小美不在,到他们家一会儿就走了的。”

“那可不是奇怪了吗?家里没有啊!我就四处喊小美,我走到村子最西头那儿人家,就隐隐听见孩子在叫一声‘娘’似的,但我前后左右看,根本没人影。我着急了,大声喊‘小美小美,你在哪儿’,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我不太认识,听着声音倒知道是我们村的一个婶子的。”

“她看看我,说什么,‘哟,这个不是叶家的瞎子吗?哎,你男家今天有人来看你啊?我听见有个女人在二癞子家骂了你半天,说你不给她看孩子啊,还说要把孩子抢回去,哎,叶瞎子,这就是你不对了嘛,拖油瓶非拉着做什么,给男家啊,他们要给他们啊……’”

“我一听这个,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子,小美,说不定是莫菊花带走了!只有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正想着呢,最西头那家冲出来一个自行车,从我身边过。”

“我听见那个婶子喊了一声,‘二癞子你去哪儿呀?’但没人应声。可我鼻子好,我好像闻着了一点淡淡的、小美身上的味道,我大喊,‘小美小美’,可是自行车风一样的走了。那个婶子还笑我,‘瞎子!是咱们村的二癞子走过,小什么美!’”

“可我心里疑惑极了,总觉得孩子十有八九是莫菊花弄走的,她阴谋诡计最多,我不能让小美跟她在一块。那时你还没回,娘在豆腐婆家忙。我就想,我现在不是废人了,我也不怕他们了。”

“孩子一直是跟着我的,莫家从来没管过,说破天去,他们也不该把孩子带走!我自己该大胆些,我自己跟他们讲理去!我一个当娘的不护着自己的孩子,还等什么呢?但我没敢往莫家巷去。那个男人……我,不想再看见。这辈子都不想在看见!”

黑夜里,叶静贞停了停,手捂了捂心口,深吸了几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

“我以前在莫家,虽然天天被骂是瞎眼的,但他们家的活,没让我这个瞎眼的少干。我婆婆还常常带我去莫菊花家拿泔水桶,她在前面拉车,叫我在后面推,转弯的时候也不和我说,过桥过坎也不和我说,肮脏东西就会泼我身上。所以去莫菊花家那段路,我努力记住的。我就闭着眼,去了莫菊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