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的，林明买菜回来了。

他兴头头的在外头喊：“我回来啦，妹妹你来看，我买到一条大青鱼了，新鲜着呢！”

他一手把买菜的小竹篮子拎进来，一手拎了条很大的鱼。

一股腥味，便随着林明一起扑进了屋子，又随着林明把鱼丢在地上的“啪嗒”声里，窜到了半空。

林霜霜立马就是伸了伸脖子，“呕”，往外头的水沟边跑去。

身后，徐小春和党橙橙看看。

党橙橙摊手：“姐姐怀孩子了，在路上就吐得厉害！”

“哎哟！”徐小春赶紧把孩子塞给林明，去扶林霜霜：

“大妹你没事吧？哎哟，怀上啦？哎哟，怎么不早说嘛，可得小心着，快，我扶你去房里躺着。明哥，煮点水，给大妹弄个汤婆子捂着！”

徐小春又直着脖子喊林明。

林明看着手里的孩子，叹气。

党橙橙说：“哥，要不，你把那个也给我抱着吧。”

林明：“哎！好！双胞胎抱双胞胎，哈哈！”

***

八点的时候，阳光照了小院的一角，是江南冬日里最适合呆的地方。

徐小春在这一角放了把椅子，椅子上披了条软软的短被子，旁边又放了个小几儿，摆上茶水和一碗瓜子，请党橙橙坐。

“小妹，来，你坐这儿，咱们这儿的冬天湿气重，屋子里头怪阴冷的，你坐这儿能晒晒太阳。我去给两个孩子喂一下，我就来陪你。”

“好的，嫂子，不用客气，你只管去忙。”党橙橙客气一声。

徐小春刚走了没一会儿，外头就是汽车停下来的声响。

很快，康彩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为啥非要来城里？我在乡下住的好好的……我好好的，金娥，你说是不是，我们在乡下住的好……双双啊，双双！回来了，在哪儿呢？哎，出来，出来，我告诉你一个事，大事！”

院子外，轮椅“咕噜噜”的声音，轻轻的推进来。

院子里，党橙橙已经站了起来。

康彩珍摇着轮椅一进来，就向党橙橙那边去：“双双！哎，你走了好多天，给娘看看你……”

党橙橙楞楞的站着，任康彩珍一扯，跌坐在椅子里，任康彩珍毛刺刺的手，捧上她的脸：

“哎，双双，你怎么剪了短头发啊，哎，我瞧见电视机里头，有个孩子跟你一模一样！娘恨不得手伸进去，一把把她拽出来！那个，一定是你妹妹！哎，也是这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噢！”

“一定是你妹妹！你别出去找了，你到电视机里头找，一准是！唉，那孩子，瞧着比你还瘦点……唉，你说，是不是别人欺负她啊？唉，你赶紧的去找找，趁我现在好点了，要是有人欺负她，我帮她打！”

党橙橙不敢动，眼却不住的眨，睫毛上挂了泪，低低的喃喃：“妈妈，妈妈……”

康彩珍随手从口袋里抽了条花手帕，努力活动不是很利索的手指，给她擦泪：

“咦？怎么啦？这些天找你妹妹太辛苦啦？唉，娘知道，唉，可是娘……唉，娘能怎么办呢……我对不起她啊……娘也辛苦了你……”

党橙橙一下子伏在她膝盖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