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做梦?(1 / 2)

你毁灭世界才对吧?

简柒一言难尽的追着她离开化妆间,嘟囔:“你不会网抑云看多了吧小朋友,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顾徭给她吃定心丸,淡淡的挑眉:“做个人不好吗?抱什么歉。”

简柒破颜而笑:“快去补拍吧,争取早点儿收工。”

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但她总觉得,少年心里藏了很多的东西,并不只是单纯的一心拍戏。

但这些东西都是她的私事,她这个经纪人,职责上只负责工作就好。

不过如果她愿意开口,她想自己会很乐意帮忙。

……

这个场地就租了一天,不占太多的戏份。

除了顾徭跟几个群演警察之外,没别人有戏要补拍,下午就收工换地方了。

项微祥本来还担心,顾徭正在准备高考会分心,影响本表演,但看到摄像机里,充满张驰力的人物后,重重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打火机抛进屋子里,大步离开的长镜头,跟他创作的时候,想象中的林度一模一样。

一个看似儒雅安静的大学教授,白天上课教书,夜晚买菜做饭,写完教案十点准时睡觉,唯一的爱好是研究学术,修身养性。

连拒绝女同事的告白,都会用钢笔亲写一封道歉信,用最委婉的语气,表示是自己配不上对方的好。

事实上,林度也确实是一个如此谦逊又有风度的男人,前提是如果他默默珍爱、小心翼翼喜欢的爱人没有离世的话。

白玫是他的学生,今年已经是大四。

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三年零三个月,一千一百九十八天,每一天他都会摘下一片常青树叶夹在相册里,做成标本。

等待着有一天,她不再是他的女学生,也许他可以在某个下雪的夜晚,撑伞把这厚厚的相册交给她。

如果她眼神闪避,他可以把右手的伞给她,这段感情是开在夜里的昙花,有始有终就好。

学校大四已经结束了所有的课程,但为实习的学生保留了宿舍,白玫找到了实习工作后,也一直住在宿舍里。

她有时加班到很晚,林度这几个月便推迟了睡觉时间,成为了办公室里最后一个关灯的人。

他办公室对面人工湖上有一条长桥,是她回宿舍的必经之路。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架着玉带长桥,晚风吹起白玫海藻般的长发,却没告诉她,他对风说起过的秘密。

直到她离世,他的心事无人可诉。

城市的霓光落在窗户上,把林度的脸映的寒冷,这晚他没能等到白玫回宿舍,他在办公室里留了一夜。

凛冽的风钻进了大衣领口,他勉强上完两节大课,人就烧了起来。

同事送他到出租车上,说已经替他请过假了,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林度吞了两片退烧药,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两天两夜,醒来烧退了,喉咙干疼的发不出声音。

喝了两杯热水,他翻看自己手里的相册,少了两天的树叶没放进去。

林度拿上相册,返回学校。

他今天晚上有节小课,结束可以顺路摘下两片叶子,或者不放也可以……

下了课,他没有返回办公室,而是带着相册去了湖上的长桥,林度修长指腹抚过相册,琉璃般的眸子微垂,今晚他会把它转交给新的主人。

远处建筑上的大铜钟在灯光下通明,显示为九点整。

她通常是九点二十左右路过这条桥,左手挎包,右手挽起被风吹乱的长发,露出又甜又奶的笑。

他喜欢看她笑,喜欢到不可自拔。

林度又空等了一晚,白玫没有出现。

他带着早晨的霜露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已经陆续出现,偶尔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问,林教授,前两天死的那个女孩儿是你的学生吗?

哦!她好像叫白玫……玫瑰的玫。

可惜啦……才二十一岁的年纪……

原来他的白玫瑰,三天前就已经凋零了啊。

林度站在原地不能动了,他双腿如同灌铅,灵魂被不知名双手扼住,土壤松动,巨树坍塌。

路过的人撞翻了他的相册,风吹的一页页卷起,干枯的叶子薄如蝉翼,贯穿生命的叶脉,清晰又脆弱。

三天前林度空等的那个夜晚。

白玫惶恐无助的死在了囚笼般的别墅中。

大四开学就要开始找实习工作了,宿舍里的姐妹们都忙的焦头烂额改简历递简历,白玫也一样投了许多家公司的邮箱。

大学已经三年了,一眨眼就大四了。

她又些悲伤又很遗憾,快要告别了食堂的打饭阿姨啦,告别门口保安大爷,告别宿舍楼下的大橘……告别……那份不可能开花结果的暗恋……

她喜欢上了大学老师。

所有人都只喊他林教授,但自从知道他名字之后,她每晚都会在掌心里写下他的名字,邀请他一同进入她的梦中。

但她明白,这只能做做梦而已。

白玫被一家完全没抱希望的公司录取了,她乐的请全宿舍吃哈根达斯,第二天一早淡妆短裙,换上不怎么会穿的高跟鞋到公司报到。

懵懵懂懂过去了三个月,她工作意外的简单轻松,并没有遇到任何上司刁难的可怕情况。

转正那天,主管提议聚餐。

本来以为只是随便选个中等餐厅,大家烧烤或者火锅,既能联络感情又符合消费力度。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租了一个别墅。

到在聚会上看到了勤令,白玫这才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能进去这家公司。

勤令在大学曾经就追求过她,白玫心里却藏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对他并不在乎。

聚会结束后,白玫被单独留了下来。

她苦苦求勤令放过自己,却在抗拒他实施不轨的途中,意外窒息死亡。

事情闹到了不能收场的地步。

勤令被起诉到了法院,白玫父母哭断了肠,扔出勤家送来的补偿金,一心只要勤令一命偿一命。

勤家被打了脸,却毫不示弱,狠狠地留下了一句“不识好歹”,请来了最好的女律师为勤令辩护。

结果出来了,证据确凿,勤令的确是罪魁祸首。

但他却并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法官把人移交到了精神病院,勤家提供的证明中,确认勤令患有精神疾病,属于无意识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