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公明跨虎离洞,行不上一二里,在海面上行,听后面有人叫道:“赵道兄!”
赵公明回间看时,一位道姑,脚踏风云而至。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髻挽青丝杀气浮,修真炼性隐山丘。炉中玄妙超三界,掌上风雷震九州。十里金城驱黑雾,三仙瑶岛运神飚。若还触恼仙姑怒,翻倒乾坤不肯休。
赵公明看时,原来是菡芝仙,不由施礼道:“道友为何相招?”
菡芝仙则是笑问道:“道兄那里去?”
赵公明把伐西岐失了定海珠的事说了一遍,转而又道:“方才问俺妹子借金蛟剪,去复夺定海珠,她坚持不允,故此往别处借些宝贝,再作区处。”
菡芝仙一叹不由皱眉慨怒:“岂有此理!我同道兄回去。一家不借,何况外人!”
赵公明正自犹豫,忽听得远处悦耳呼喊之声:“兄长慢走!”
“二妹?”看琼霄飞身而来,赵公明不由有些意外。
飞身上前,和菡芝仙见了礼的琼霄,便是翻手取出了金蛟剪递给赵公明道:“兄长,你把金蛟剪拿去,逼那冰灵仙子交还二宝便是。兄长,千万不可造次行事!否则。兄长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兄长谨记!”
“二妹放心,待得为兄夺回二宝。出得这口气,定速速回转,将金蛟剪还与二妹!”赵公明不由惊喜的忙伸手接过。
“到底是一家兄妹!”菡芝仙在一旁看的不由笑道:“赵道兄,吾八卦炉中炼成奇珍,不久亦至。”
赵公明忙欣喜道谢,别了菡芝仙、琼霄,随风云而至成汤大营。
旗牌报进营中:“启太师爷:赵老爷到了。”
闻仲不由惊喜忙迎接入中军坐下。正是:入门休问荣枯事。观见容颜便得知。
中军帅帐之中,闻仲忍不住急忙问道:“师叔可借的宝物来?”
赵公明不禁自信一笑道:“已往三仙岛吾妹子处,借的二妹琼霄仙子的金蛟剪来。明日务要复夺吾定海珠。”
闻仲大喜。设酒款待,三阵主相陪,至晚间方散席。
次早,成汤营中炮响。闻太师上了黑麒麟。左右是邓、吉、张、陶。
赵公明跨虎临阵,恼因燃灯丢了二宝,故而专请燃灯答话。哪吒报上芦篷。燃灯早知其意‘今公明已借金蛟剪来’不由对玉虚门下众人道:“赵公明已有金蛟剪,你们不可出去。吾自去见他。”
燃灯说话间,看了眼面带淡笑不言不语的水冰灵,无奈遂上了仙鹿,自临阵前。
赵公明一见燃灯,顿时忙道:“你将定海神珠还我。万事干休;若不还我,定与你见个雌雄!”
燃灯则是摇头道:“此珠乃佛门之宝。今见主必定要取。你那左道傍门,岂有福慧压得住它!此珠还是我等道德之辈了道证果之珍,你不必妄想取回。况且,此珠而今也不在我手中。”
赵公明听的不由大怒:“燃灯,安敢如此欺我?今日你既无情,我与你月缺难圆!”
燃灯道人见公明纵虎冲来,只得催鹿抵架。不觉鹿虎交加,往来数合。赵公明将金蛟剪祭起。此剪乃是两条蛟龙,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起在空中,挺折上下,祥云护体,头交头如剪,尾交尾如股,不怕你得道神仙,一闸两段。那时起在空中,往下闸来。燃灯忙弃了梅花鹿,借土遁去了。
金蛟剪把梅花鹿一闸两段。赵公明怒气不息,暂回商营。
且说燃灯逃回芦篷,玉虚门下众仙接着,问金蛟剪的原故。
燃灯不由摇头略有些心有余悸的道:“好利害!起在空中,如二龙绞结;落下来,利刃一般。我见势不好,预先借土遁走了。可惜把我的梅花鹿一闸两段!”
玉虚门下众道人听说,俱各心寒,共议将何法可施。
众人正议间,哪吒上篷来启禀:“有一道者求见。”
燃灯一听不由神色微动的忙道:“速速请来。”
哪吒下篷对道人曰:“燃灯道长有请。”
这道人上得篷来,打稽首笑道:“列位道兄请了!”
燃灯与水冰灵以及玉虚造化门下众人俱认不得此人。
燃灯一脸笑容问道:“道友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
道人则是随意一笑道:“贫道闲游五岳,闷戏四海,吾乃野人也。吾有歌为证,歌曰:
贫道乃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飧寿药,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人人称为仙癖,腹内盈虚自有情。陆压散人亲到此,西岐要伏赵公明。贫道乃西昆仑闲人,姓陆,名压;因为赵公明保假灭真,又借金蛟剪下山,有伤众位道兄。他只知道术无穷,岂晓得玄中更妙?故此贫道特来会他一会。管教他金蛟剪也用不成,他自然休矣。”
“哼!陆压道人,好大口气!”水冰灵一听不禁哼了声,目光冷淡看向陆压冷声道:“那蓬莱,也是你能随意游乐的?只怕,你连蓬莱在何处也找不到?”
略微挑眉看了眼水冰灵,目中隐约闪过一丝冷色的陆压道人,旋即便是寻个位置盘膝坐下,双目微合,默坐无言。
见状,水冰灵不由面色冷了些,但看出那陆压道人不凡,好似也是准圣高手,故而却也没有冲动的有什么行动。
不说造化门下众人都是每天微皱,不满的看向陆压道人。玉虚门下众人见水冰灵吃瘪,则是一个个心中暗笑。你造化门下不是厉害吗?如今照样有不鸟你的,你们又能奈他如何?
次日,赵公明乘虎,篷前大呼道:“燃灯,你既有无穷妙道,如何昨日逃回?可速来早决雌雄!”
哪吒报上篷来。陆压遂微睁双目淡笑:“贫道自去会他。”
陆压下得篷来,径直至军前。赵公明忽见一矮道人,带鱼尾冠,大红袍,异相长须,作歌而来,歌曰:“烟霞深处访玄真,坐向沙头洗幻尘。七情六yu消磨尽,把功名付水流,任逍遥,自在闲身。寻野叟同垂钓,觅sāo人共赋吟。乐醄醄别是乾坤。”
赵公明认不得,不由皱眉问道:“来的道者何人?”
陆压道:“吾有名,是你也认不得我。我也非仙,也非圣,你听我道来。歌曰:性似浮云意似风,飘流四海不停踪。我在东海观皓月,或临南海又乘龙。三山虎豹俱骑尽,五岳青鸾足下从。不富贵,不簪缨,玉虚宫里亦无名。玄都观内桃子树,自酌三杯任我行。喜将棋局邀玄友,闷坐山岩听鹿鸣。闲吟诗句惊天地,静里瑶琴乐性情。不识高名空费力,吾今到此绝公明。贫道乃西昆仑闲人陆压是也。”
赵公明听的不由大怒:“好妖道!焉敢如此出口伤人,欺吾太甚!”
赵公明催虎提鞭来取。陆压持剑赴面交还。未及三五合,赵公明将金蛟剪祭在空中。陆压观之,大笑呼道:“来的好!”
陆压随即化一道长虹而去。赵公明见走了陆压,怒气不息,又见芦篷上燃灯等昂然端坐,没有出手的意思,赵公明不由咬牙切齿的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