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帷幕后沉吟了许久许久,却不下判决,也不说原谅,而是淡淡道:“哀家乏了。明日还有早朝,这就先散了吧。”
风烟尽猛然抬起头,哽咽道:“阿月,对不起……当年都怪我一时想岔了,才会弄丢了你的孩子。”
“……你更该向那孩子道歉。”太后低声说,“这些年来他在哪里,又受了多少苦?我对他一无所知,实在是亏欠良多。”
风烟尽说:“是,我最最对不起他,我也欠了好多。等找他回来,我一定,一定要对他千百倍的好,像对阿月一样好。”
太后疲惫地说:“罢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风烟尽知道她今晚大喜大悲、心情不定,故而没敢再做打扰,就先告退了。
风烟尽一走,风里鹰连忙也追着出去了。
傅寒洲走在最后面,临出门时忍不住回过头。
他看见重重帘幕,将太后孱弱的身影锁在深深宫廷中,既是煊赫地位,却又是落寞孤影。
再回过头,他突然见到剑神的身影就站在月下门前。
虽然远隔数十丈,但还是能看见应龙城微微点头。
傅寒洲心里毫无来由地明白了:他在劝自己回头。
他只是想起应龙城先前说过的话,心中便突生一股热切的勇气,当即回过头,猛然又闯入了室内。
榻上的太后低低问道:“信陵侯还有什么事么?”
傅寒洲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在榻边,说:“陛下,我虽与您相见不过数日,但却一见如故,恍若失散的家人重聚,但觉无比亲近。如果您不介意我身份的话,我希望……拜您为义母。”
太后颤声道:“好孩子,你刚才说什么?”
傅寒洲干脆利落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