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眼中的神采才蓦然消失。
双手无力地下垂,只在周隐学的脖子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指印。
他死了。
周隐学好不容易摆脱了父亲的手,跌坐在旁不住地呛咳,一边还记得拼命按着周道振的胸口。
他无助地抬起头,茫然想要求助——向旁边的随便谁也好,或者路过的神佛也好。
可是,他只看到黑云遮蔽了星月,沉默笼罩着一切。
傅寒洲低声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轻轻叹了口气,抬头去看李星殊。
浓云在地上的阴影慢慢地掠过了,暗淡的月光照了下来,他看到李星殊竟已经是满头白发。
内力深厚之人,少有老态。
李星殊虽然年过半百,但常年精神矍铄,神采依旧。
直到今夜,他一夕白头,脸上也仿佛多了许多皱纹,竟然像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李星殊仍然站在那里沉默着,过了不知多久,才沙哑地说:“你是影中剑?”
傅寒洲点了点头,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说:“是我。周隐学是林雪岸抓的,他想要逼周道振道出实情,结果被我撞破了。我也是适逢其会……”
李星殊道:“我知道了。”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傅寒洲开口道:“前辈,既然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不如与我一起追查线索,兴许还能找到他。毕竟先天剑骨……世间罕有,不是吗?”
“我不能。”
李星殊低声说:“我若找到那个孩子,反而会害了他们。先天剑骨,就象征着我们的罪责;这么多年了,那孩子若活着,那就是活着,可一旦被揭穿了身份,这天下之大,中原、西夏、西域都容他不得。而阿月是奉了大月氏皇帝的遗诏,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王太后,不能因为当年的事,再被我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