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突然惊醒一般躲开了它,仍站在影子里,说:“我该走了。如今你已经看得清楚明白了,自然也知道,这桩案子不论怎么查,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还不如像如今这样,让天下的流言蜚语,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不。”
傅寒洲上前一步,淡淡地说道:“你想要他们放过我们,他们未必肯。你想要我放过他们?我也不肯。”
李星殊眯起双眼,有些不适应地看着傅寒洲。
四目鬼面具鲜红而张扬,却是完全裸露在骄阳里。
傅寒洲突然问:“李星殊这些年隐居东平府,是不是在暗地里守护着大周皇陵?”
李星殊道:“……那是他的事。”
“那确实是他的事,但我需要他帮我一个忙。”傅寒洲眼中掠过一抹暗芒,“我需要他以他‘李星殊’的名义,递帖来拜访蒯下书院。但是,在来书院之前,他还要去一趟皇陵。”
李星殊怔了一下,并未理解傅寒洲的布置。
但应龙城若有所思道:“你怀疑有人暗中跟踪书院之人,想要阻挠我们查证三水公案?”
“我不是怀疑,我是确定。”傅寒洲道,“这个人隐藏极深,数十年如一日地,贯彻着一个死人的执念。他想要替那个死人报仇,所以,才会孜孜不倦地与大月氏的王太后为敌;所以,他要继续污蔑李星殊的清白,不能让世人怀疑三水公案中的另一个主角;也所以,他会千方百计地与我为敌……”
“——林雪岸。”应龙城道,“你和他还有渊源?”
“我和他没有渊源,但我和他的主人有。”傅寒洲看向李星殊,“你知道后者是谁。”
李星殊没有说话。
傅寒洲又说:“现在,我也有很多疑虑,很多设想,需要在林雪岸的身上证实。所以我需要李星殊的帮助——要不要按照我说的做,随他的想法。”
李星殊安静了很久,却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他问:“姬深月,现在过得好吗?”
“她过的很好。”傅寒洲淡淡地说,“她吃下忘忧蛊,忘记了当年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大月氏的皇帝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如今她远在西域,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比你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听到这样的回答,李星殊似乎连呼吸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