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孙昂的头,哈哈笑了起来:“为师当年,也是纠结了很久,辗转反侧一夜没能入睡,天明时分,忽然做出了决定……”
他娓娓道来,孙昂才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孙宁渊早年曾经跟随一位造物大师裴天纪学习过一段时间,两人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却有师徒之实,孙宁渊对裴天纪大师一直很尊敬,保持着联系。
秦立本就是裴天纪的正式弟子之一,所以秦立本也能算是孙昂的师伯。
裴天纪后来成为了一位真正的丹器师的属臣,可惜他在丹器师领域的天资略差,辛辛苦苦做了几十年的属臣之后,终于成为了丹器师,却寿元耗尽,没多久便逝去了。
但是他追随的那位丹器师却大有来头,乃是隆天盛的师尊练恒古,当年险些便成为了三位大仲裁者之一。
裴天纪知道自己在丹器师的道路上前途有限,所以在成为练恒古的属臣之后,就一直在介绍自己的弟子,进入练恒古们下试炼,看看有没有人能够成为丹器师。
秦立本是第一个被推荐上去的,可惜他在造丹和符印领域的天分实在泛善可陈,没多久就被练恒古遣回去了。
等到裴天纪的正式弟子一个个被练恒古否定,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些记名弟子。等到这些记名弟子再次全部被练恒古否定,才轮到孙宁渊这种只是有着师徒之实的“弟子”。
那个时候裴天纪自己已经成为了丹器师,但是给孙宁渊的推荐书信发出之后没多久他就去世了。
孙宁渊做下决定赶来天街,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孙宁渊也是运气不好,本来裴天纪忠心耿耿跟随练恒古几十年,他一死练恒古感念旧情,会对孙宁渊多加照顾,可是没想到练恒古忽然再一次处处透着神秘的探险之中一去不复返。
好在练恒古还有弟子,但是隆天盛很忙,顾不上这些事情,就把孙宁渊丢给了他的师兄莫天运。
莫天运年少时惊才绝艳,号称天街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一蹶不振,境界也一直没能提升。
他这些年有些破罐破摔,本也不怎么把孙宁渊放在心上,没想到孙宁渊从属臣做起,兢兢业业分外刻苦,硬生生完成了一个有一个不可能的任务,这才让莫天运决定收他为徒。
孙宁渊也终于成为了一位丹器师。
他对孙昂讲述这些的事情,语气平淡,似乎整个过程很简单。但是孙昂能够想象得到,这其中有多么的不容易。
“师父,您……受苦了。”孙昂心中难过,孙宁渊却是一笑:“苦尽甘来,也没什么不好。经此历练,为师的心境修为,近乎圆融,未来前途会走的更加平稳。”
孙昂犹豫一下,正要询问武英的事情,忽然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怒气冲冲吼叫道:“老孙,怎么回事!我刚回来就听说武英那个王八蛋搬进了出云馆,那个名额不是你的吗?其他几个人畏畏缩缩不敢跟我说,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话到人到,一个身高九尺的巨人低着头缩着身子从那扇其实挺宽阔的门中钻了进来。
他一看到孙宁渊坐在床上,气息不稳,登时大怒:“你受伤了?是不是武英那个混蛋做的?薛经天那家伙呢?待我俩去做了武英那个混蛋!”
他猛的抽出一柄几乎跟他差不多大小的战斧,气势汹汹就要杀出去,口中还在呼喊:“薛经天?你这货死哪儿去了,孙大哥受伤了,你不去报仇也不来照顾大哥,你皮痒痒了吧?”
孙宁渊眼神一暗,低沉道:“安重,别喊了,薛经天此时想必在武英身边,同他一起饮庆功酒呢。”
那巨人安重一愣,双眼霎时间一片血红,握着战斧的手捏紧:“那小子变节了?”
孙昂也在一边问道:“师尊,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叔祖本来让我去出云馆找您的。”
孙宁渊没有回答,而是一指孙昂对安重说道:“这是我在孙氏的弟子,孙昂。”然后又对孙昂说道:“这是你安重师叔,快些拜见。”
孙昂刚要拜见,安重已经急不可耐的一摆手:“这些虚礼有甚意思?免了!老孙,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宁渊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以前只是听人说,不曾亲自经历过。这一次真的被自己兄弟背叛了,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痛苦!”
他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