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宁远府搬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坐在隔壁桌,好奇地伸头问。
宁远府是霍老夫人的娘家,在北方。
有人轻笑,坐在一旁只管看热闹。说实在话,她们对新冒出的林家姑嫂十分好奇,霍家似乎想让林家融于贵族圈之中。
只是,各大世家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哪是那么好融入的?
林家想要融于她们,总该有对等的手段和地位才行。
听口音,林家应该是从京城而来,而不是从宁远府来。所以林家的身份......
小姑娘有没有恶意,林清浅和余归晚并不知道。不过,她们京城的口音,一时根本无法改过来。所以,林清浅觉得没有必要避讳。
“祖母是宁远府人,后来随着祖父去了镇宁。父辈在镇宁住了十几年,我们幼年时,因为家中出了点事情,又在京城落脚。如今家中长辈全都过世,兄长身体虚弱,就选择来了平阳。”林清浅轻笑解释。
她说谎了,而且面不改色。
余归晚心里有些发慌,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
长辈去世?京城那些人视他们三房如蛇蝎一般,从没有将他们当亲人看,三房又何苦巴着他们,还不如当那些人都死了才好。
至于林清浅编的说辞,也只能如此解释。毕竟霍家为了给她们铺路出头,已经对外给了林家新的身份,她们总不能不识好歹,实话实说,坏了霍家的一片好意。
回去后,一定要和家里人对好口径,以后如果再有人提起,绝不能说漏了嘴,让人钻空子,余归晚暗暗下定决心。
“平阳气候宜人,山清水秀,十分适合休养。夫君和孩子二叔十分喜欢平阳,一家人商量一番,就决定来平阳定居了。”她笑着轻声补充。
原来是破落户!
随着林清浅和余归晚的解释,坐在屋子里的大多数人心中立刻给她们下了标签。
不过,哪怕众人明知道林家是破落户,在座的人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轻视她们。
林家是霍家人带来的贵客,而且雷家也受了林清浅的恩惠,她们有霍家和雷家的照顾,谁还敢小瞧她们呢?
就算众人知道林家是破落户,到底也没有人怀疑霍家人的说辞。
以霍家的地位,有的是人想上门攀关系。霍家又不是傻子,是个人上门就认下关系。霍老夫人连佩戴多年的两只玉镯全都送给了这对姑嫂,说明老夫人的确看重她们。
老夫人娘家离平阳城太远,人家愿意认下这门远亲,她们这些外人难不成还要给老夫人添堵?
“过几日我就上门去。到时候麻烦林姑娘,林姑娘,你可千万别嫌我烦。”云氏笑着打趣。
“家中没有药材,我只能给夫人对症开方子。”林清浅没说得是,方子给了,用与不用,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
林家连草药都没有,果然不是开药堂的人家。
为了讨好霍家,大家你一眼我一语夸赞起林清浅能干。
林清浅和余归晚在霍卿月和胡氏、秦氏帮助下,也游刃有余地和众人周旋,屋子里的气氛十分好。
吃完午饭后,隔壁院子来传来消息,靖越王已经带着人走了。
众人全都长长舒了口气。
难得有机会联络感情,众人吃完饭以后,也没有急着离开雷家,而是聚在一起喝茶说话。
一会儿,雷家就有丫头来请林清浅去后院。
屋子里年轻的小媳妇和姑娘,都十分好奇林清浅如何给孩子治病。
能给孩子治病,特别是给年纪小的孩子治病的郎中,医术都很高明。因为孩子年纪小,说不清病情,只能靠郎中自己望闻切,不能问。
像雷家的孩子,今日才满月,一般的郎中根本无法下手。
霍卿月有心让人见识一下林清浅的医术,于是笑着和众人一起往内院走去。
到了内院,早有雷家婢女守在门口等候。
“有手炉吗?”林清浅轻声问。
婢女答应一声,立刻转身进去,拿了手炉出来。
“每个人身上都照照吧。”林清浅发话。
众位夫人吃了一惊,这是何意?
不过,在别家后院,规矩总是要讲究的。
婢女拿着手炉挨着人照了一下,林清浅进了屋子后,并没有直接去见婴儿,而是让丫头端来热水给她洗手,人又站在火盆旁烤了一会儿。
“我们从外面来,人多,身上寒气太甚,婴儿会受不住。”林清浅轻声解释。
众人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称赞她细心。
雷夫人听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她看林清浅的眼神也更加温和了。
这时,婢女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林清浅过去将双手放进热水中浸泡一会儿,又认真仔细地将手清洗一番后,这才接过婢女递过去的帕子,将手擦拭干净。
“我看看。”屋子里火盆烧得旺,人进来一会儿后,整个人身上就开始暖和起来。
等身上的寒气彻底散去后,林清浅这才随着雷夫人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