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的意思是想多认识一些药材供应商,但初六在酒楼中赴约的名单,她并不打算管。
方太医和医正家中都有同辈的兄弟在静安侯府,他们是以京城郎中的身份而来。
众人看到医正和方太医似乎和靖越王府夫妻很熟,又想到最近他们跟着林清浅学习针灸之术,于是众人纷纷推荐方郎中和潭郎中作为代表,由他们下帖子请人过去。
至于请客的费用,则由几家药铺分担。
林清浅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手术的全程,府医都是在她的指导下完成,就是方太医下针,也是按照她的吩咐而来。
静安侯夫妻全程陪同,林清浅付出,他们看得很清楚。因此,夫妻二人对林清浅越发感激。
林清浅的脸色比来侯府时还要苍白,人也更显得疲惫。
她和郎中们约定好以后,理都没有理静安侯夫妻。即使这对夫妻对她恭敬有加。
显然,林清浅是秋后算账,静安侯夫人在靖王府门口逼迫她的行为,到底还是惹怒了她。
林清浅那么大义的人,暗搓搓生气了。可想而知,爱妻如命的赵景云会气到什么程度。
赵景云脸色沉得如锅底一般黑,小心翼翼拉着林清浅的手,头也不回走出了院子。
静安侯苦笑,估计他们夫妻已经上了靖越王的黑名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靖越王走近了。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皇上对侯府少几分猜忌。
静安侯夫妻心里既懊恼又庆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双方不能走得太近,但说到底,林清浅救了自家不成器的儿子,所以谢礼还是要准备的。
静安侯特意派人去安国公府打听了送礼的事。
安国公送了重礼去靖越王府,送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避开外人。听说,谢礼特别重,年礼也比别的府更丰厚。
论起家底,静安侯府比不上安国公府。可是有了安国公府这个前车之鉴,他们备的年礼和谢礼也不能太差了。再说,靖越王和王妃的身份摆在那儿,送去的礼物太差了的话,人家也瞧不上呀。
于是,光是送礼一项,就让静安侯府去掉了库房和账面上银子的三分之一。
二房见状,心里恨得要死,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嫡系都不敢说话,就更别提庶出的几个兄弟了,大家嘴里不说,心里对大房却多了几分埋怨。
陈老夫人伤心不假,但她到底还是放下不下娘家侄孙,天色一亮,她就派了人,特意去侯府打听消息。
好在带回来的消息还好,陈老夫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生了半天的气,因为她又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
陈太傅还不知自家夫人被侯府赶出门,他天亮以后进宫,才察觉到不对劲。往日对他十分客气的同僚,今日却在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等他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人家又不说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太傅一头雾水。
早朝有官员提到了冬季雨水少的事,皇上发话,要户部留意几个雨水少的州县,并且让那边多造几辆水车免费发放给百姓用。
随后,就宣布退朝。
陈太傅走出宫殿的时候,被自己的好友首府大人叫住了。
“女子出嫁以后,当以夫家为主。陈大人觉得如何?”首辅大人不好直言,只能拐着弯提醒陈太傅。
陈太傅不傻呀,这是话中有话呀。
他暗暗回想,自家有什么不妥,却没有想通。对于内宅,他一向关注很少,家务事全是交给了老妻打理。
陈太傅没有弄明白,干脆抓着首辅大人的袖子不妨,“说话不能留一半,你得说清楚了。”
官员上朝,最讲究礼节。
走出宫殿的朝臣们看到他们拉拉扯扯,一个急着要走,另一个则抓着袖子不放,个个心里明白。八成,首辅大人故意将外面的风言风语透露给了陈太傅,话却没有说清楚。
首辅这会儿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反而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
陈太傅最看重脸面,等会儿知道实情,八成会认为他是故意看热闹。当然,实际上,他还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着,不过当面说破了,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首辅越是不愿意说,陈太傅越是不愿意放人。
最终,首辅大人被逼无奈,只能给他出个主意,“你换了衣服去茶楼就明白了。”
说完,他将袖子抢回去,急急忙忙走了。当然,八卦满足,心情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