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将手里的千里眼递给了叶兑。
叶兑老先生拿过千里眼,先是稀罕的打量了两眼,然后顺着朱振的手指向台阶之上望去,即刻看到韩徵与马匪相谈甚欢,高老先生被斩去一臂的场面。
老先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沉声道:“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个颇有风骨的读书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不去管他们如何,我们不能不敢这些百姓的性命。”张大舍开腔道。朱振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竟然已经到了此地,这些百姓的性命,他就不能不干,不过根据朱振的观察,这韩徵不像是出卖百姓的无耻之徒,怎么会与马
匪相谈甚欢呢?
当朱振带着兵丁悄无声息摸到距离马匪不远处时,马匪二当家朝天棍已经领着大部分兵马出了村庄。
那些百姓表情麻木的看着韩徵与马匪离去。
先是高老爷子背叛了村子,接着韩徵也愿意与马匪为伍,这些村子里的百姓,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了,或许今天就要命丧黄泉了吧。
孩子们在妇人怀里哭哭啼啼,男人们也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的躁动。
就在朱振想要先解救下百姓之时,披挂整齐的常茂走上近前,颇有军中老将仪容,抱拳道:“启禀县男,抓到一个落单的百姓,似乎要给什么人去报信。”
“放开我,我要见你们男爵。”男人知道此处离着马匪不远,不敢大声呼喊,但是却咬的想要捂着他嘴的兵士一手血。
那兵士大怒,抽出手来便要抽他。朱振看了一眼,原来认识,是韩徵口中的樵夫李叔。只是此时他的模样灰头土脸,落魄至极,看样子刚才与在士兵面前好生的挣扎了一番,不过他抓着他士兵的模样,明
显是被他的柴刀砍上了胳膊,所以他更不好过,愤怒的士兵揍得他鼻青脸肿,额头上都是血。
朱振摆摆手,示意常茂的手下将人带过来。
那樵夫见到朱振,立刻跪倒在地上,哀求道:“盱眙县男,求求您救救我韩家庄的百姓吧。”
朱振疑惑道:“我观那韩徵似乎与马匪谈得挺愉快的,到时候马匪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放了你们村子的百姓吧?”李二叔焦急的摇头道:“县男有所不知,那军山之上藏匿着当初太爷与盱眙各士族积攒的起义军资,数目之庞大,足够武装一只大军的,若是那马匪见识到那么多财富,为
了不走漏风声,他一定会灭口的。所以他先稳住马匪,让我来求援。”
叶兑先生闻言,抚摸着颌下的长须,叹息一声道:“真的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刚从玉山下下来的叶兑老先生说这话,倒也颇为应景。
此时老先生的心放下来了,原来这韩徵并不是不在乎百姓啊,而是为了百姓与马匪拿着性命周旋,真的是我辈读书人楷模。
“既然你逃出村子去求援,想必韩徵一定有计谋嘱托与你。细细说说吧。”朱振道。樵夫这才一五一十说出韩徵的计划,原来当韩徵得知村中的百姓为高管家出卖,心中很是懊恼,懊恼自己担心朱振贪图当年起事的物资,并未与朱振说出真相,最后反而
便宜了马匪。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想要报下百姓的性命,就不得不说出物资所在之地。
但是这马匪如果得到了这批物资,百姓的性命能不能活下去是个未知数不说,马匪的实力壮大,对周遭的百姓势必是个更大的祸害。
樵夫继续说道:“韩公子说了,县男你谋求甚大,定然不会远走,让我往草丛里,树林里跑,肯定能遇到你的哨兵,到时候把实情告诉你,你定然愿意救助这些百姓。
我家公子说相比那些马匪,县男也算是仁义之人,只要您救下那些百姓,我家公子愿意让将物资送给县男。”
朱振点点头道:“说说你们家公子的计划。”樵夫道:“计划很简单,这军山不是一般的山峦,此地在三国时期,邓艾曾经在这里堰涧为塘,做屯军之用,后来魏太武筑长围以困臧质,为了便于防守,山势被大军改造过,非常崎岖,如今只有羊肠小道可通大山,战马根本上不去,一窝蜂的人想要上山找物资,就必须弃马。公子只需尾随上山,到时候派大军灭了看守马匹的贼人,便能
堵住大山,让马匪插翅难逃。”
朱振这一点儿倒是相信,别看这些马匪在战马上一个个战斗力彪悍,但是下了马在正规军面前,屁都不是。叶兑问道:“你们家公子确实才华横溢,在如此危难之间,能想到如此计策,呆在韩家庄那么个小村子里那么多年可惜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你们家公子与那马匪一同
上山,若是马匪知道你们家公子害了他们,到时候谁来管他的性命?”
闻言,樵夫的眼圈红了。“我们家公子说了,此事皆因韩家祖上而起,今日百姓受难,他理应替百姓受劫。不过县男您放心,藏匿物资的地方,小老儿也知道。等到剿灭马匪,救出百姓之后,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