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悍如一窝蜂那样的马匪,在他眼里,屁都不是,结果他老人家却怕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连忙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会的。”朱振哈哈大笑,顿了顿,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感慨道:“记得我当初刚来到金陵的时候,身负重伤,就是马二爷和囡囡救得我。别看马二爷气的吹胡瞪眼,嘴上骂囡囡不懂事儿,可是他心善着呢,为了救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而当初吴国公为了抓我,搜山的时候,也不知道抓了多少百姓,可是就没有一人供出马二爷和我的位置。就这样
我们僵持了整整一个夜晚,你想想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山民,就可以让一群精锐的官兵束手无策,若是这些山民联合起来,再多的精兵有用吗?”
才知道朱振与普通百姓竟然有那么一段渊源的沈醉恍然大悟。他着实没有想到,看起来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朱振,竟然会那么有心。朱振的语气淡了一些,说道:“咱们家的情报系统虽然建的晚了一些,但是咱们对北元也并不是一无所知,据我说知,这个张公子并非是外界传言的那般仁慈,坊间的传闻,只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北元如今虽然式微,但是草原却牢固的掌控在元帝手中,只要元帝活着,他们就不会真的乱起来。什么沈公子说话好使,能够帮他们要
回钱粮,那都是为了剥削商旅而行的骗术罢了,那些人说的也都是瞎话。不是眼瞎,就是心瞎。元人为什么掌控不了江山,就是因为他手底下都是些竭泽而渔的混账东西,如今还不容易出了些聪明人,也是变着法的耍花活,至于真心让百姓过好日子的,没有几个。
大元的气数,让他们折腾没了。你说这样的人,会真心与我们合作,会向我们一样,为百姓谋福利吗?
不为民谋利,为了一己之私,坑害百姓者,编为民贼。我朱振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却断然不可能与民贼为伍的。”沈醉小声说道:“我爹常说,国,无农不稳,无商不富。一个王朝只有利用好了商人,才能让这个国家富裕起来。像他们这般玩弄商人的贵族,怕是终究被扫入历史的垃圾
堆。”朱振终于有了笑意,点头道:“你比沈老爷子终究是有些差距的,不过也并非没有机会追赶。老爷子身世沉浮,几十年来,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他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我并不稀奇。宋朝割据江山不足半壁之地,却能抵挡元朝数十年,靠得便是顽强的财政。而如今我们欲要行大事,必须有钱粮。这钱粮的谋取之道,我已经交与你们了,
至于怎么做,我并不会干涉,只要不在出现张公子这般事情即可。”
沈醉自然不敢在说什么反对的话。
只是小生说道:“主家,张家所谓的布置,你准备如何应对?”
朱振冷笑道:“如何应对?一个富贵无权无势的富贵之家,一个虽有权势,但是却鞭长莫及的豪族,你说我如何应对?”
沈醉眨了眨眼睛,啧啧说道:“自然当与普通商旅一视同仁。”
“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速去办事吧。这一次少挣了银子,我拿你是问。”朱振不耐烦的挥挥手,沈醉不敢耽搁迈着碎步朝着外面走去。
望君楼。
沈醉返回住处之后,便命人将香烟派到了酒楼上,而自己则躲在暗间里,悄悄的观察众人的反应。
望君楼的掌柜的雷厉风行,店小二干活也很麻利,单手拖着木盘,四处分发着香烟,“来来来,我们家大掌柜说了,一人一盒。”
“可是免费?”张公子皱眉道。
“免费,”掌柜的笑道:“我们家大掌柜说了,大家千里迢迢而来,不能不让大家尝尝,就白花银子。”
“这味道,竟然比应天的香烟还要正宗。”一个来了南方的豪商兴奋说道。
张公子打开包装盒,入眼的是一支精致的香烟,只看外形就让人赏心悦目。
只可惜张公子却知道,此物吸入过多,会让牙齿变黄,影响美观。
但是他身边的随从却纷纷点燃两根,吞云吐雾起来。
一番品尝之后,朝着张公子轻微的点点头。
有些草原来的商人,更是奔放,直接将三五根放入一根竹管理,然后同时点燃,猛地深吸一口,然后从口中和鼻子中喷出各种奇异的形状。看着一众呆若木鸡的商人,自豪笑道:“北方的汉子,跟你们这些柔柔弱弱的南人可不一样。俺们北方的汉子,就要抽最有劲儿的烟,骑最烈的马,玩儿性子最野的娘们。
”
商人讲究和气生财,除却少数里暗骂这群北方来的蛮子不开化之外,大多数商人都面露微笑,嘴上说几句奉承话。
这北方的蛮子,他们根本没当回事儿。
北元都快没了,他们就算是在能折腾还能折腾几天?
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的张家公子,也没有几个大商人真的放在心上。张家,元廷养的一条狗罢了。见众人品尝香烟之后,表情惬意,知晓香烟已经得到众人认可的掌柜的放声宣布,“诸位,既然大家已经认可这香烟没有问题,那么咱们就今天晚上望君楼开始拍卖。希望大家提前准备好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