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尿气流,抖若筛糠,杨德白为了活命真的是丝毫不在乎尊严。
不过这也超出了朱振的预料,从刚才朱振带他们出去时候的余光中的无奈,朱标知道朱振就算是心里再烦,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击杀他们兄弟二人。
事情依然如此,朱标再跟随也没有意思便脱离了队伍,漫无目的的观察着这座能够关押上前犯人的大牢。
牢头年过五旬,与一般牢房牢头那种凶神恶煞不一样,是个老书生。朱标一番打听,泛黄的老脸竟然发出了微微红色。
“前些年生活所迫,卖过猪肉。后来军山招人,我便来了。”
“怎么没考个其他官职,却做了这腌臜的牢头?”
“若有本事,谁不愿意稳坐高堂,实在是小老儿年迈不堪重用,才华不及他人。”
“能将这么一座大牢打理的井井有条,证明你这本事也不算小了,外放起码做一方典史。”
“可不敢乱言,典史起码得韩公子那般人物。”
朱标蓦然想起了朱振身边那不苟言笑的韩徵,就算得知自己身份,也没弯了他那一身傲骨,倒是与百姓客客气气的,让朱标说不出的烦恼。
“我倒是要看看这韩徵有多大的才华。”
牢头很明显得到了高层的示意,并未阻拦朱标,虽然不知道眼前贵人的身份,依然小心侍奉在一旁。不远处有一处空地,空地上坐满了工人,在他们前面有一条皮革做成的带子,有人转动带子下的轮子,带子仿佛一条流动的河流,工人将他们手头格式的小物件放在上面
,顷刻间便经过了数道工序。
“这些人在做什么?”
朱标忍不住有些好奇道。
牢头见贵人好奇,自然恭敬回应道:“这是咱们军山的改造工厂中的一部分,听爵爷说这叫流水线,不论是生产商品,还是装箱效率都特别高。
这些犯人在牢中不仅要度过刑期,还要接受劳动改造。外面贩卖的不少商品,就是这些犯人改造的。”朱标有些不信道:“军山的小商品花样繁多,从满是诗意的花架到做工精致的玉雕,应有尽有,无不适当世的能工巧匠能够治成的,这些罪犯让他们杀人放火也许可以,让
他们做这些精细活,他们能做成?”老头连忙解释,“贵人,您有所不知。您身份尊贵,接触的都是名贵物件,岂不知咱们军山生产的还有很多普通百姓使用的物件,比如说田里劳作用的农具,照明用的蜡烛
,这些活一般的工匠稍加训练就能做。而且犯人知道劳作可以缩短刑期,大家自然劳作的态度要好很多。”
这家伙果然鬼点子多,先前只是流民给他挣钱,如今连这些犯人都成了他的摇钱树。
将来是不是其他诸侯,北元的鞑子都得想办法给他挣钱?
朱标一边腹诽,又看了半天这流水线,感觉这东西果然神奇。回头一定要好好跟朱振问道问道,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在他的潜意识里,大牢是处罚犯人的地方,潮湿和腥臭是第一位,饥饿和皮鞭则是第二位的,只有在这种环境下,犯人才能接受足够的惩罚。
也只有如此,犯人才会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何等的错误,以至于将来出了大牢之后,不敢再犯。
可经过自己一番打听之后,军山的刑罚似乎与应天不尽相同,这里没有劓刑和割耳这种残忍的刑法,最残忍的也不过是单独关在小黑屋中而已。
这里的犯人大多数都会有韩徵根据他们所犯的过错,量刑判罚。
入狱之后,他们要做两件事,读书和工作。
朱标偷偷的溜进了大牢的书房,老先生坐在藤椅之上,旁边还配备一个铜制的熏炉,身后有一张木板,木板上写满了文字。
那些外面盛传的杀人不眨眼的恶盗,亦或是打家劫舍的强人,此时此刻都像是乖孩子一样,老老实实的拿着木棍在沙盘上随着老先生写字。
若是谁敢偷懒,定然少不了挨一顿狱卒手里的哨棒。
朱标看不懂军山为何让这些犯人读书,要知道当今天下,就算是一般地主家的孩子,都没有钱读书,朱振却让这些犯人读书识字,是不是有些不通情理。
牢头见朱标疑惑,当下笑着解释道:“贵人,你是否在为军山请先生教这些犯人读书而感到奇怪。”
“正是。”朱标跟随宋濂读书,虽然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却也在心里敬重读书人。在他看来,朱振先是让个读书人当牢头,又让读书人在牢里当先生,当真有些轻视读书人的意思
,心里自然有些不满。牢头笑道:“起先小老儿也认为让这些坏人读书,纯粹是对牛弹琴,浪费军山的财货跟先生们的精力,也找过典史大人一次。恰逢爵爷也在,跟小的说了一番话,让小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