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行刑的何文辉止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赵继祖淡然笑道:“我笑朱元璋的宽宏大量,邵荣的死到临头不自知。”见赵继祖一脸得意,何文辉脸色阴沉,便要命行刑手直接了当他的性命,赵继祖却说道:“何大人放心,让刽子手慢慢凌迟便可,我不会大声嚷嚷,我得跟邵荣一起走,不
然这黄泉路也很寂寞。”
刽子手看向何文辉,何文辉看了赵继祖一眼,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继续吧。”
邵荣这顿饭吃的也是战战兢兢,但是见朱元璋真情流露,内心竟然也多了几分感慨,仿佛多了几分会很之意。“国公,某错了。这权柄实在是动人心魄,说实话当初从军,我心里何尝想的不是与诸位兄弟共富贵,可是这一旦掌握权柄,便如何乞丐握有黄金,莫要说花去半分之后的
心疼,顷刻间仿佛全天下的黄金都应该是自己的了。这便是贪婪,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啊。”“邵荣,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你我共事多年,我岂能不了解你?但是理解不代表你做得对。”朱元璋摇摇头道:“可这人要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啊!你若是真的有天大的本事,莫说是元帅之位,便是某的国公让给你又如何?可你扪心自问,你有改天换地的本事吗?你没有啊!你没有这个本事,还妄图做大事,便是自寻死路。这也是遇上了
我,珍惜昔日感情,不然今日哎……”
朱元璋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观刑的士兵却听得清清楚楚。
朱元璋此举一来震慑军中有二心之人,另外一方面却也表现了其的宽宏大量。
邵荣闻言,立刻举起酒杯。
“国公,某知道错了,希望来生有机会能为国公鞍前马后。”
说到此处,邵荣眼里泛起泪花,竟然真的有几分难过的模样。
说来可笑,之前朱元璋给了他千万次机会,他都不知道悔改,如今手中兵权全无,成为刀俎之上的鱼肉,他反而看开了。
不过感受着不远处传来的凶光,邵荣不由的摇摇头。
那个朱振,即便是自己离开了,也不能轻易放过他啊。
“国公,虽然此饭过后,虽然你不认我这个兄弟,但是你与我只见的情分我却永世不忘,有些话,我还是要与你说的。”邵荣一脸真诚的看着朱元璋说道。
“你说便是。”朱元璋手端着酒杯,淡淡的看着邵荣说道。邵荣轻声说道:“还是那句话,人一旦有了权柄,便会上瘾,控制不住自己。眼下军山虽然屡立战功,但是却并非国公手下实握之兵权,其治下的盱眙和军山与国中之国无
异,国公若是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邵荣,还请国公早作防范,以免酿成大祸。”
朱元璋若有所思,饮下酒杯中酒,点点头道:“是啊,有些事情是该早作防备啊。”
二人酒足饭饱,朱元璋任凭邵荣离去。
看着面对刀斧在身,表情淡然的赵继祖。
再看看失魂落魄,毫无胆魄的邵荣。
众人心里充斥着鄙视,这厮还有脸活着,我们之前竟然在他帐下听过差!老天爷,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这等贪生怕死,卑鄙无耻的东西,竟然能混进我们的队伍!
“这就走了?”
“这邵荣也太好命了吧?”
“什么好命不好命,这是国公仁慈。”
众将议论纷纷,朱振正在心里琢磨,却远远的见到何文辉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的溜到了常遇春旁边儿,在常遇春耳边窃窃私语。
常遇春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拜谢过何文辉之后,立刻朝着邵荣的方向追去。
朱振见常遇春离去,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自然不肯放过好戏。
正在跳着脚口型中明显看得出是骂国公昏聩,但是发不出任何声响的常茂被朱振一把拉住,“走,有好戏看了。”
“有什么好戏看?”常茂张嘴大声喊道。
一旁杨勋立刻捂住了常茂的嘴巴,埋怨道:“我说茂太爷,您小点儿声不成吗?”
常茂一脸不解的问道:“你们搞什么神神秘秘,咱们此时不应该再去劝劝国公人,让他收回成命,将邵荣明正典刑吗?”朱振无奈的看了常茂一眼,“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赶紧跟我走。晚了,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