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刚刚还叫得欢实的一群林州署官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聒噪生戛然而止。一个个捂着嘴不敢在说话,眼珠子却瞪着虎二,心说这人也太不讲理了,横得没边儿了?
都知道你们水师张狂,可是张狂到这个份儿上,有些过了吧?
好歹都是朝廷官员,都是吃得公家饭,林州和海州比邻而居,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样张嘴闭嘴“私通反贼”的罪名压下来,特么谁受得了?
王乾一也被噎得不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自己这个知府身份,好像没人看得上啊……
虎二冷哼一声,脑中组织着言语。
虎二懒得搭理这帮家伙,多是一群贱皮子,一吓唬就都萎了,没用的玩意儿……理了理思路,组织了一下言语,他看着王乾一,淡淡说道:“张家囚禁大宋皇族,企图颠覆帝国政权,证据确凿。王知府说这是林州的事情,不该由我们水师插手,可偏偏这张家在林州官府的庇佑之下潜伏隐藏了二十年,其反贼的身份从来无人得知,现在却要我们水师发现证据、捉拿反贼!您口口声声说这件事儿应该由林州府衙来管,那
么末将是不是可以认为,林州府衙还要一如既往的庇佑张家,甘当其保护伞,甚至与张家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相互串通?”
王乾一脸都吓白了!
囚禁大宋皇族?
企图颠覆帝国政权?
额滴个天老爷!这可是通天的大案啊!怪不得朱振那厮敢命令手下的兵卒如此肆无忌惮的屠杀,感情人家是心里有底气!既然是反贼,那自然是如何屠杀都不为过。哪怕有两条漏网之鱼
,朝廷依然要将其擒拿归案明正典刑,终究还是一个死!
最让他心惊胆跳的是虎二最后的一句……
什么叫一如既往的庇佑张家?
什么叫甘当其保护伞?
什么叫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没这么冤枉人的!
老子总共来担任这林州知府几天?不能纠缠与什么越不越界、张家是不是该杀了,改不好这个问题能把自己绕进去。王乾一初到林州担任知府,却不代表他是个政治上的白痴,这种事情谁沾边谁倒霉,功
劳别想,晦气倒是一大堆!这就是个巨抗,跳进去就出不来,王知府果断转移话题。“居然如此?简直难以置信!本官上任以来,林州城上上下下都夸赞张家乃是淮安豪富、簪缨世族,更是淮安士族耕读传家之典范,却不曾想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幸好诸位
受伯爷之命排除万难揭露张家祸心,否则本官岂不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幸甚,幸甚啊!”
看着王乾一一脸后怕的夸张神情,听着他一番捧朱振臭脚的言辞,一众林州城的署官差点气得骂娘!
你什么意思?
和着我们这些署官合起伙来骗你,袒护张家,整个林州城救你一个清白人?
而且现在的问题是你不应该先问问水师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就敢说张家囚禁大宋皇室、阴谋作乱?
虎二也有些愕然,这位王知府也是个没节操的啊……
王乾一大抵也意识到自己撇清的心思急切了一些,干咳两声,尴尬的说道:“那啥……敢问这位将军,朱平章到底掌握了张家什么样的证据?”
一众署官集体鄙视!
您好歹也是一州知府,就算顾忌朱振的能量,可犯得着对朱振手底下一个虾兵蟹将这般低声下气?
这位知府的腰杆,未免也太软了一些……虎二说道:“大宋皇室余脉就被囚禁在张家堡垒之内,受到张家要挟,并暗中联络对国公不满的大臣,伺机阴谋作乱。而且,在坞堡之内搜出龙袍、龙椅、玉玺、金印等违
制之物若干,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王乾一就知道张家没跑了。
各种人证物证俱全,事情已经定了性。况且朱振下手狠辣,麾下兵卒闪电般袭击坞堡、围困老宅,张家的核心人物一个都没有逃脱。至于“张家众人反抗,就地格杀”的话语也就骗骗小孩子,到处都是兵卒里三层外三层,谁脑子进水了才会反抗?人都有苟活之心,哪怕能够多喘一口气,也没谁会拼死反
抗……
朱振此举,是将张家狠狠的钉死,再无翻身之余地。
人都死没了,还翻得什么身?
至于那些张家旁支,怕是争抢长房的产业还来不及呢,谁会管长房这些人的死活?
太狠了!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将一个世代望族摁进了地狱,永无翻身之希望!
王乾一后背冷汗涔涔,越想越觉得朱振可怕。这种人只能亲近,哪怕亲近不了,也要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绝对绝对不能成为对手!若是被这人盯上了,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