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
这句询问飘入所有人耳朵里的那一刻,尤达的脚踏上了楼梯,可是她并未上楼,用背影面对着周末、姬斯蒂、罗杰三人,始终不曾让谁看到那张脸。
周末扭过头,看向房间的另一侧,像是不忍心在说出这些话以后亲眼看着尤达的反应似得说道:“突发性心脏病。医院打电话来说,兰伯特没受任何痛苦,走的很安详,只是,没给医院留下抢救时间……”说到这,不过是在转述原话的周末突然停住,他觉得自己说多了,这句话就应该停止在‘走的很安详’这一句上,多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残忍,而接下来的局面……
尤达会哭么?会闹么?会承受不了的浑身颤抖慢慢蹲在那,无助到渴望找个肩膀依靠么?
实话实说,尤达无论表现出任何一种情绪周末都能接得住,他尽管没尝试过这种痛苦,但是感同身受的劝慰还是说得出。
怕的是……
尤达没有任何反应,站在原地过了许久后硬是把这间屋子给冷成了冰窖,完全将姬斯蒂和罗杰的目光冻在了自己身上。
沉默中,周末转回头,看着尤达的背影仿佛是看着一尊石雕。
“周?兰伯特是怎么死的?”
眉头拧起来的周末在眼下这根本没见过的场景中愣住了,他现在的感觉和小时候用影碟机看一张有划痕的影碟一样,剧情一旦播放到关键处经常会出现类似的后退,紧接着,又一次向前推进,如此循环。
“突发性心脏病。”周末没有多说一个字,而是更关心眼前这个女人的说道:“尤达。你没事吧?”
转回身,尤达看向周末的那张脸是木的,那不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是硬要展现出没有表情的僵持面容,周末见过昨天姬斯蒂和罗杰在担心盖亚的时候所表现出的样子。那样子与尤达大致相同。
她艰难的迈步走下楼梯,低着头观察着自己的仪态,用手不断排查着衣服上的每一寸位置,像是慌张的不知道该看向何处、该将双手摆在哪里一样。最终,尤达发现了脚上的污渍,抬起头看了周末一眼问道:“我不该这样去医院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对吗?我该洗个澡,休息一下,在兰伯特的面前表现的从容一点。证明我可以接替他……”
周末根本插不进话,尤达的话密不透风。
下一秒,尤达在面对周末的方向转回身,这让人以为她会去洗澡和休息,但是当她迈步如同刚才一样要踏上阶梯,却触电般停在了那里!
周末已经知道了即将会发生什么,可尤达宛如一部疯狂运转的机器般令他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兰伯特,是怎么死的?”
又是一次重复!!!
很少见的一幕出现了,罗杰看到这满脸惊恐的向门口退去,等他倒退着走向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又冲了回来,那时,罗杰终于像个男人一样一把抱起了姬斯蒂。可脸上的慌张却彻底出卖了他,这个家伙抱起姬斯蒂就要往外跑。
周末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罗杰的袖子,他没想到罗杰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临阵退缩:“你要干什么去?”
罗杰恐惧的在余光中小心翼翼望着尤达,神棍似得在颤抖中慢慢说道:“blood’s-ing……blood’s-ing!”
这是一个能让罗杰这种自残都不会有任何动摇的家伙感觉到无法自处的女人,她,生生本不该有恐惧的变态给逼的如野兽不愿意侵入到更强大的野兽领地一般的开始退缩。
“你闭嘴,别在这个时候胡说八道。”
周末拽着罗杰的袖子用力往回拉扯,可罗杰却后腿拱了起来的和他撕扯。
经过兰伯特卧室所发生的事情以后,罗杰从没和周末发生过争执。这代表着他已经被降服了,但是这一幕罗杰却表现的像是学校里经常被欺负的那个孩子。在惊恐中永远不要走进坏孩子打开的房门。
“啊!”
姬斯蒂哭了,周末认识这家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见过胆大包天的姬斯蒂会留下任何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姬斯蒂像是个正常孩子一样裂开嘴扯着嗓门仰天哭嚎。
在此期间周末没有和尤达搭话,这个女人竟然跳过了需要周末回答才能继续的程序,转回身直接进行下一步,冲着周末说道:“你知道么?兰伯特试过用信仰帮助我们对抗精神伸出的魔鬼,他那时经常在夜晚为我们念‘你们心里不要忧愁,在我父家里还有很多住处,若是没有,我就早已告诉你们了,你们并不孤独,也从未孤独。’”(所有更改,原话不完全适合植入)
周末如何能听得懂《约翰福音》?所以,他从未在任何案件中对任何人宣布最了解米国人,因为想要了解米国人、了解米国就必须读懂一直在为米国人洗脑的《圣经》,他更了解垂体前叶嗜碱性细胞分泌促黄体生成素异常会引起哪种妇科疾病,要是有人问周末这个问题,周末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排卵异常。
看着越来越奇怪的尤达,周末不在阻拦罗杰,伸手掏出车钥匙道:“到我车里待着,如果发生任何事,不管你有没有驾驶执照都得开车离开这,碰到警察就告诉他你是被逼无奈,并原原本本的叙述你所看到的一切,听明白了吗?”
“周?兰伯特是怎么死的?”
尤达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不停播放着同一首摇篮曲,偏偏下半段又会变得完全不一样,让人根本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