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栓的话听得秦嘉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涨。
这都说的什么话?不愿意修路?觉得难走也走习惯了?就是因为不想出修路的钱?孙山村的村民们可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啊!
孙大栓接着说道:“唉,我们村也是……修个路是你好我好的大好事儿,又不是单独便宜了谁家,想不通他们究竟怎么想的。”
秦嘉应了一声,“是啊,修路是世世代代都能享受到的好处,他们怎么就能看到眼下啊!”
“不过现在倒是好了点儿。”孙大栓说道,“这不是你在我们村招了几年零工嘛,虽然钱也没有太多,但对于我们村来说,好多人家庭条件这两年陆陆续续地有了改善,大家对我家很羡慕。”说着,孙大栓憨厚地笑了两声。
他们家是第一次被秦嘉找上给秦嘉供货的,虽然当年的货秦嘉要的不多,但其实比起来当时的货,更重要的是孙大栓一家就此认识了秦嘉,事实证明,也是和秦嘉有了关系更重要。
那次之后,秦嘉有事上大秦山都会找他们,就是帮着采花瓣、摘刺玫果,也都是让他们帮着找的人,之后每年再买栗子、核桃、柿子等山货,也都是优先从他们家进货。和秦嘉有了关系之后,给孙大栓一家带来的好处肉眼可见,他们家已经由村里最穷的,变成了中上流的,村里的人很多都很羡慕他们家能有这样的机会。
“嘿嘿,也是孙叔你们家侍弄的好,不然质量不好我也不会要啊是不是。”
“对对对。”孙大栓笑道,“对了嘉嘉,你是说,要帮我们村发展吗?”
“对啊,我觉得孙山村景色挺好的,而且又挨着山,山货也很多,可以发展一下旅游,但是真要实施起来也很麻烦,有很多需要考虑到的。首先就是咱们这儿的特色嘛,没有特色,谁愿意跑那么远?而且你们村的路也是影响发展的很大原因,路这么难走,就算想来的,一看这个路也得退缩。”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这样吧,等雨停了,我就去村长那儿看看。”
“行,孙叔谢谢了,你回来再跟我说一声,如果村长有修路的意向,等路好走了我再过去,咱们一起谈一谈。”
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秦嘉这才跟曹念好好吐槽了一下她对孙山村人的不满,“怎么会有不愿意修路的人呢?又不是与世隔绝,就是大山里的人家还很愿意修路呢,但人家那是地理条件限制,不能像平原地区一样有宽阔的大路,他们居然会因为不舍得花钱不修路,真是……”秦嘉没想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孙山村不愿意修路的人,只能恨恨地翻了个白眼。
曹念把她揽进怀里,话里也透着几分对事实的无奈,“大概是他们真的很穷吧。”
“再穷也不至于拿不出来这些钱吧,我记得他们村儿人还是不少的,再说了,修路的钱又不是就从哪几家里面抠,是整个村一起出钱,这样分摊下来也没多少了。他们村穷,我们村也不富,我们村修路要交钱都还交了呢,就是干部们不干事儿,钱收了,路没修好。”
曹念笑笑,轻轻拍着秦嘉的背给她顺气儿,安静了一会儿,秦嘉也不在这件事上再纠结了,她往下一出溜,从曹念怀里逃了出去,在床上的空地上打了个滚,然后摊开了手脚,“唉,床上就是舒服啊。”
见她已经没事儿了,曹念也放下心来。
……
孙大栓挂了电话,他旁边的刘金花就问道:“嘉嘉跟你说什么了?”
“她问问我咱们村以前修没修过路,想帮着咱们村发展。”孙大栓语气里带着几分欣喜。他现在是无比的庆幸他们家就在离下巴村最近的一头儿,也正是这样,秦嘉第一次到孙山村来的时候才能就近选了他们家。
“修路?”刘金花也很惊讶,孙大栓点点头,“我俩说好了,先去问问村长,他要不要修路,如果他有这个意向,那就再详谈,要是没有,可能就要另想办法了。”说着,孙大栓叹了口气,他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来拍了拍手。
“你现在就去找队长?”
孙大栓点了点头,却被刘金花坚决反对:“现在不行,外面还下着雨呢,你跑一趟干嘛?你忘了你腿脚不舒服了?”孙大栓早年在工地上出了事故,虽然后来好得差不多了,但一到下雨天受伤的腿脚都会不舒服。
孙大栓没把刘金花的话当回事儿,“我没事儿。现在下着雨村长能在家,要是不下雨了,他可能就不在家了,再找他不麻烦吗。”
“不行,如果非要现在去,我去,你在家待着。”刘金花严肃地说着,也放下活儿站了起来,她解着身上防止弄脏衣服的围裙,就要弯腰去拿伞。
孙大栓没办法了,只好屈服,“行行行,我不去了,你也别去了,等不下雨了咱们再去。”
听他这么说,刘金花板着的脸才露出几分笑意,孙大栓看着妻子的笑脸,心里熨帖极了。
刘金花又坐下来,一边接着干活儿一边开解孙大栓:“咱们村儿的路这么难走,就是等雨停了,嘉嘉肯定也不会马上过来,咱们有的是时间,不至于非得淋着雨跑这一趟是不是?”
老婆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是是是,是我想岔了,多谢老婆了。”
孙大栓的甜言蜜语说得刘金花有些沧桑的脸红多了几分羞涩来,只是她常年劳作被太阳晒得黑红的皮肤,看不出来她有没有脸红。
看着有些羞涩的妻子,孙大栓脸上也露出了个有些傻的笑容,他手上干着活儿,但目光却一直放在刘金花身上,这一刻,让他有种两人又回到了刚结婚的那段日子。
……
这一场突然的大雨一直到天将黑才停下。
雨一停下来,原本乌压压的天空就明亮了很多。秦嘉跑到床边往西边看了看,回头指示曹念:“我想喝擀的面条!”
“我去和面。”曹念一点原则都没有地直接同意。
“我跟你一起呀!”秦嘉笑嘻嘻地说着。
她跟在曹念伸手洗了手进了厨屋,在锅门前的小板凳上坐下来,看着曹念从面粉袋子里舀出来面粉,又看着他拿出一个鸡蛋磕在了面粉里。
秦嘉托着下巴看着曹念的动作,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秦嘉也这么觉得,明明是在和面,但曹念神色认真得有些性感,看得秦嘉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
而明明是在认真和面的曹念,却突然说道:“想要了?”
秦嘉被吓了一跳。
她心虚地看着曹念,发现他依然头都没抬起来,心里的那点儿心虚顿时消得干干净净,她挺直腰杆儿,淡定地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