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蓦然,病床上豁然传来一道轻咳声,站在病房门口的以初顿了一下,随即离开了房间,并且细细的将房门关上。
门外的李秘书已经被众人压在了身下,脖子被勒得死死的,脸色涨得通红通红。
“说,你来想做什么?”陆栋烈冷冷的掐着他的脖子,李秘书双眼翻白,几乎窒息了,可是他还是十分努力的想要开口说话。
裴陌逸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挥了挥手,陆栋烈这才稍稍的放松了一些,让李秘书得以透气。
“李秘书,谁让你来这里的?”裴陌逸笑着渗人,李秘书被他看的,蓦然感觉全身冰冷冰冷的,有种比刚才还要难受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他努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这才干笑了两声,战战兢兢的回答:“我,我是听说白总住院了,所以才会忍不住跑过来确定一下的,而且,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
“是吗?听说,从哪里听说的?既然是来看白以枫的,为什么见到我们就跑。”
“那,那是因为,我紧张。”李秘书的眼神开始游移,死死的低垂着脑袋。怎么回事?滕少不会告诉他这里没人守着的吗?他不是说他早就会派人调虎离山的吗?他不是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就算病房里有人,也只有白以初一个人,只要他给个信号,立即就有人上前来给他解围,他只管自己跑就行了吗?
可是现在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人,滕少根本就没将这些人引开吗?
裴陌逸冷笑,“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
“没,没有。”李秘书拼命的摇头,“大半夜的,我胆子小,医院里死人又多,所以我就紧张了。”
以初慢慢的踱步而来,闻言冷哼一声,将一个文件丢在他面前的地上,“你是做贼心虚吧,李秘书,这里面的文件是你偷取白斯集团商业机密卖给别人的证据,这几年你可是做了不少好事啊,所以我送你一份大礼。宗警官,麻烦你了。”
不远处默默的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一身笔直有型的警服,看起来十分的正直无私。面无表情的对着以初点点头,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手铐直接拷在了李秘书的手上。
吓得完全怔楞的李秘书措手不及的看着手腕上的铐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滕少不是保证他谁全身而退的吗?不是和他说了这次完成不了任务,下次还有机会的吗?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李秘书挣扎着,那位宗警官直接一劈手将他给拍晕拖着走了。
走廊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没事了?他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又转身慢慢吞吞的回房了。
就如同集体出来梦个游一样,大伙儿又集体进房睡觉去了。一瞬间,偌大的走廊上就只剩下了以初和裴陌逸两人。
看着被拖走的李秘书,以初微微眯了眯眼,回头看向白以枫病房的门,“我还是有些担心,大哥真的会没事吗?”
“你大哥不是和你保证过了吗?”裴陌逸挑了挑眉,搂着她往回走,直至站在白以枫的病房门口才停了下来,“要是实在不放心,那我们就站在这门口等着,要是有什么情况了,立马冲进去,恩?”
“……”真要有情况,他们冲进去还来得及吗?以初翻了翻白眼,不过白日里她被白以枫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准轻举妄动。她虽然担心他的性命安全问题,却也不得不按捺下来,静待事情的发展。
而此时和他们隔了一扇门的病房里,却安安静静的仿佛没有人一样。
许久,床底下缓缓的挪移出一道黑色的人影,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子。许久,皱了皱眉,抬手伸向他的额头。
‘啪’的一声,黑影蓦然一惊,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就想动手挣脱。
然而床上的人却忽然轻咳了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你……”黑影的动作一顿,皱着眉看向嘴角微扯的白以枫,在床头边昏暗的灯光下,那苍白的脸色踱上了一层色彩。
“怎么,要对我下手了?打算怎么杀了我?”白以枫抓着她手腕的大掌逐渐的收紧,力道很大,疼的黑影死死的拧起了眉。
许久,才紧绷着唇角冷冷的说道:“这里有颗药,喂入你的嘴里,到了明天早上你的伤口就会恶化,慢慢的腐烂,死去。”
“恩,动手吧。”白以枫松开了手,眸子却牢牢的锁着她的眼睛,那双异常熟悉异常明亮的眼睛。
黑影死死的抿着唇,瞪着他,眼睛里冒出一把火,熊熊燃烧着,特别的猛烈。半晌,她忽然转身,将那颗药扔进了旁边的水杯里。白色的颗粒状入水即化,很快便和水杯里的纯净水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种颜色。
白以枫挑了挑眉,便见黑影一把扯掉了覆盖住自己半个脑袋的黑布,表情冷冽的看着他,“我不会杀你。”说着,她端过一边的椅子坐在床沿,脊背挺得直直的,坐的十分的规矩。
“是吗?那你回去要怎么交代。”白以枫好笑的问她,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嘴角的弧度扯开的有些大。
黑影瞪了他一眼,“这个不用你操心。倒是你,不是说重伤不治快要身亡了吗?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精神,刚才抓住我的手时还那么大。”看来滕柏涵得到的消息也是错误的,他看起来好得很,一点都不严重。
白以枫抬了抬手,“先扶我起来。”黑影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甘愿的起身在他的床头垫了两个枕头,慢慢的将他扶坐了起来,再将他身上的被子掖好。
谁知刚要起身之际,腰上豁然一紧,就被人死死的钳住了,被迫坐在床沿,靠在他的身上。她脸色一红,皱眉想推开他,然而一想到她刚刚看到的他包着厚厚纱布的伤口,又不得不心存顾虑停了下来。
“所以你担心我,迫不及待的跑过来看看我有没有事吗?”白以枫笑,满意的看向她没有任何动作,‘乖乖’的呆在自己的怀里。
“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话。”
白以枫点点头,却没有松手的意思,“说的也对,我们那么多年没见面了,是有好多话需要谈谈了。来,先说说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吧。”
黑影顿了一下,咬了咬唇,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抬头问他,“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白以枫想了一下,“大概是我随我爸第一天去白斯集团的那一天吧,我也没想到,多年不见,再见面时你居然会成为我的秘书。”
是啊,他的秘书,三个秘书,却同时是三个间谍。一个被滕柏涵明目张胆的安排进来,也被他明目张胆的开除了。第二个小动作频频,技术不高明却是一个烟雾弹的存在,如今也被解决了。而隐藏最深的,却是她,这个小时候有个一段‘孽缘’的女人。
当初他第一眼见到她时,简直震惊极了。他多年来寻找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可是她却装作不认识他,装作陌生人,甚至还带着一种嘲讽的眼神看他,简直就是让人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
他倒是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会‘认出’自己来,什么时候才会和他坦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滕柏涵的安排在白斯集团的暗桩,这一点,让他恼恨极了。
今天,居然还被滕柏涵派来杀了他的执行者。
“月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对这个忽然变成了自己秘书的女人,他可是憋了很多问题在心底里的。
寒水月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说,好半晌,才皱着眉头开口,“当年,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要不走,就会连累了你。”她的家庭有些复杂,确切来说是十分的冷血。
她父亲是黑道残忍无情的老大,一生情妇无数女人众多,她的母亲是其中之一。而他尤其偏爱自己最得意最聪明的原配老婆所生的长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所有的人都必须用生命去保护他,尤其是自己的其他儿女,要把他的命看的比自己更加重要。
正因为如此,他们这些人从小就被父亲拼了命的训练,被单独关在一个小岛上,就如同训练杀手一般的不遗余力。有的兄弟姐妹受不了,逃走的自杀的就有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