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能说会道,又被送到了一个富人出没的好地方,讨到的铜钱数比三皇子还要多五枚,共计八十九枚。
相比之下,八皇子就逊色太多了。他脾气暴躁,又因前两轮成绩不理想,有些自暴自弃。被人多看几眼就露出恶行恶相,惹的人人绕道,只讨到区区三枚。
全德将托盘递到凤康面前,只听得“咚”的一声,而不是大把铜钱洒落的哗啦之声。心下好奇,偷眼瞄了一下,见竟是一块碎银子,约莫有二钱多,不由替他松了口气。
站在他附近的皇子也都看到了,纷纷露出惊异加嫉妒的神色。
三位考评官事先准备好的秤称过,报出二百三十枚的数目。
除去被暂时跳过的四皇子,他是得钱最多的。
出人意料是,对自己最为宠爱、得钱最多的儿子,凤帝既没有表扬,也没有过问那银子是如何得来的。
十皇子凭着一张讨喜的笑面,讨来六十五文铜钱。
凤帝对他也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轮到十一才又来了精神,“十一,你在闹市上剥光一位富家子弟的衣服,将人吊在树上,可有什么缘故?”
有了四皇子这个先例,凤况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去,脸色微红,支支吾吾地道:“那人好生……无礼,见面就要……就要拉了人走……”
凤帝一手抚须,“听说此人好男风?”
听到“男风”二字,凤羿立刻默念了一句“谢天谢地”。抢了他的好歹还是货真价实的妙龄少女,抢了十一的却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总算有比他更丢人的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凤况还是羞窘难当,继科考舞弊案之后,忍不住又一此怀疑凤帝昔日里对他的疼爱是装出来的。如果当真疼爱他,何至于当众踩他的脚痛?
心里不舒坦,便赌气不答话。
凤帝也不在意,“那么十一,你讨来多少铜钱?”
凤况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进托盘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全德感觉手臂一坠,忙吸气端住了。眼睛盯着那个十分花哨的钱袋,暗暗猜测这里头到底装了多少银子。
一路小跑地来到三位考评官跟前,将钱袋递上去。
汤远修抓起钱袋,扯开带子,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倒了出来。大大小小的散碎银子,过秤一称,足有二十两之多。
十三皇子眼红之余,不屑地哼了一声,“只怕这不是讨来的,是抢来的吧?”
“便是抢的,我也有本事让被抢的人心甘情愿,事后不报官也不寻仇。你若觉得比我有本事,也可以去抢啊。”十一立刻反唇相讥。
三十自觉抓到理了,“父皇,您听见了吧?他那银子是抢来的,作不得数。”
“十一,你说说看,可是抢来的?”凤帝转而去问凤况。
“回父皇,不是。”凤况理直气壮地道,“是那纨绔子弟主动送给儿臣的。”
凤帝微微点头,“既是自愿赠送,便作得数。
汤先生,两位爱卿,录下吧。”
“是。”三位考评官大笔一挥,记录在了考验专用的成绩单上。
十三、十四不用问了,后面的几位皇子都是成绩平平,唯有十五皇子以对弈作赌,赢来了一百七十一枚铜钱。
只等四皇子的万贯到了,就可以盖棺定论,分出个一二三来。
叶思远第一次领皇差,自是不敢怠慢。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便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跪地禀报:“皇上,孙老爷说了,他在给女儿定亲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将自己的掌上明珠以及孙家的所有家产托付给女婿了。
为表诚意,他先将一半家产交给四殿下代为打理。待孙小姐进了王府的门,便将另一半也交给四殿下。
孙老爷立下字据,作为凭证,请皇上过目!”
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一个描着金边的大红信封,双手举过头顶。
回想起孙老爷听说自己得了个王爷女婿,那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的模样,犹觉好笑,又莫名羡慕。拿眼角瞥向凤康站立的方向,心里琢磨着,如果当初他坚持认下叶知秋,如今岂不是也有一个王爷女婿……
这念头一冒出来,赶忙按回去了。
全德上前接了信封,拿出里面的字据,展开来呈给凤帝。
凤帝慢条斯理地看完,又示意全德交给三位考评官计算钱数,还不忘打趣,“老四,你这岳丈可真是个妙人。”
凤羿扯动面皮笑道:“父皇谬赞了。”
心里却把那孙老爷骂了十几二十遍,他不过是借孙家的财名赢得这次考验罢了,还能真的占了孙家的银子不成?
他已经豁出这张脸面,打算娶一个商贾的女儿了,那该死的孙胖子还怕他赖账,先一半后一半地跟他讨价还价起来了。
难怪都说商人奸诈,果真小人!
三位考评委挨个看完字据,扬声禀道:“皇上,据孙老爷立下的字据,半数家财折算成银两,有百万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