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鹤沉重的点点头,开始点香烛烧纸钱,跪在绣花姑娘尸体旁,心中又想起昨夜的片刻温存,不由眼圈又红了。他一边烧纸,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易星辰在他旁边,只听他叽叽咕咕的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话,却听不清楚,想必是昨夜一晚上彻夜难眠心里想的种种言语,对杏花姑娘在天之灵叙说。
门口的两个锦衣卫不住嘴地冷笑,相互嘀咕着。其中一个说:“这算卦的还真以为他是神仙?说得活灵活现的,还什么小孩吵架,什么打铁铺,还什么砍柴的少年樵夫,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等一会儿,小旗大人回来,绝对有他好看。”
另一个锦衣卫年纪些许有些大,显得沉稳一些,疑惑的望着易星辰和公孙鹤,低声说:“不过,我看他们这个样子,倒不像是自寻死路的样子。说得那么自信,好像是真的似的,难不成当真算卦算得如此之准?我可没听说过。我也没少去找人算卦,那些算卦的无非是套你的话,然后跟着你的话走,把你哄高兴好赚钱,有几个有真本事的?但是我看他们俩这样子,倒不像是那种人。”
“什么像不像的,越是这种人,装得越像越没什么本事,只会靠唬人,你看嘛,等一会儿,小旗大人抓不到人回来要治他们罪的时候,这两人绝对有一番说辞,夸夸其谈哄得小旗大人放过他们。他们肯定打的就是这主意。现在说烧香,心里肯定在琢磨如何哄骗小旗大人呢。”
老一点的锦衣卫摇头说:“我觉得还是不能小看他们。你没见到刚才那个少年算卦的对小旗大人说了,他知道现场有什么东西引起我们锦衣卫的注意,然后我们才介入这个案子。他能准确说出那样东西,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连我们都不知道他又如何知道?可是刚才见他在小旗大人耳边嘀咕了一句之后,小旗大人很明显非常惊讶,看大人的脸色,说不定他还真说对了,你说这不是本事又是什么?”
年轻一点的锦衣卫听到这话,不由愣了一下,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他是怎么知道我们锦衣卫在现场发现了什么东西?这可是只有小旗大人才知道,他又如何知道?难不成他跟凶手一伙的所以才知道?”
年长的锦衣卫急忙摆手说:“别乱说,这种话可说不得,这两人我知道,在屯州街上摆摊算卦多少年了,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越墙进入翠香楼杀得了她主仆二人呢?看他们那样可不像是凶徒。”
“人不可貌相。有些人看着文质彬彬的,其实比谁都厉害。”
“你这话不对,如果说他们两个大人真是凶手一伙的,那他们把同伙供出来让我们抓,不等于也把他们供进去了吗?难道他们不担心同伙会把他们给供出来?可见你这推断没有道理。”
“这倒也是,如果说小旗大人当真按照他卦象所说抓到了凶手,那就说明他真的是算卦算出来的,而不可能是同伙,不然他供出同伙,同伙必然要供出他,那也相当于他自己把自己送进死地,没有这个道理。”
“没错,假如说小旗大人等一会儿真的抓到了凶手,查证的确是杀害这两主仆的真凶的话,那,这两个算卦的可不是一般人。他们能从卦象上算出凶手,这只有神仙才做得到,莫不成他们就是陆地神仙?”
两人分析到这儿,不由得感觉到后脊梁嗖嗖冒冷气,眼前的公孙鹤似乎真的成了仙风道骨的半仙了。两人赶紧相互看了一眼嘀咕说:“还是先看看情况,若是真的抓到了凶犯,那人家可当真是有本事之人,咱们要是信口胡说,他要施展点法术,那咱们可就惨了,还是嘴巴先放干净点好。”
经过这番嘀咕,两个人原本满脸的不屑,现在却变成了带着些许的恭敬,还多了几分笑容。 《明朝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