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几个锦衣卫都缩了缩脖子,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他们这位小旗大人,先前也对公孙鹤声色俱厉,并且曾经下令要将他们抓捕。没想到转了一圈回来,态度大变,竟然因为手下对公孙鹤呵斥而给了手下一记耳光,于是都知道,这一记耳光只是想告诉公孙鹤,他彭轻尘非常看重他们师徒,或者说有求于他们。
彭轻尘阴冷的目光扫过几名手下之后,这才回到了公孙鹤和易星辰脸上,换了一副笑容,说:“公孙先生,请吧,到我衙门去,我还有话向两位讨教。”
公孙先生本来紧张的冒冷汗,全身哆嗦,但是,看见刚才这一幕,这才知道眼前这位锦衣卫官员是请他们去做客,不是要整治他们,这才稍稍心安。可是,跟锦衣卫打交道,无异于与虎相伴,随时都有可能被吃掉,因此,公孙鹤依旧满心紧张,陪着笑点头说:“好,好的。”
两人跟着锦衣卫出了殓房,来到衙门口。
这里除了数匹战马之外,还停着一辆马车。彭轻尘示意公孙鹤师徒上马车,而他们则翻身上了几匹战马。
易星辰和公孙鹤赶紧上了马车。马车吱吱嘎嘎地往前行走。这时候,公孙鹤才有空问徒弟易星辰:“他们会对我们怎么样?不会要治我们的罪吧?”
易星辰笑了笑,说:“师父放心吧,要治罪,就不能对我们和颜悦色的了。”
这个公孙鹤其实也知道,只不过是他要从徒弟嘴中得到印证,一边自己放心。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从锦衣卫那能讨到什么好,不倒大霉就谢天谢地了。
公孙鹤又问:“你说北边打铁铺旁边卖柴的樵夫是凶手,还有两个孩子吵架,看样子都对了,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的确,在易星辰承继的那个学徒的记忆里,师父公孙鹤算卦从来没有如此准确地预测过一件事情的,因为一般说来,算卦者都只是算个大概,只能说一个大致的东西,这样,才不至于把话说死,才能使得卦显得灵验些。这些对算了几十年卦的公孙鹤来说,当然知道得很清楚。他先前说得很笼统,也是这个思路。
按照他先前说的话,是不太可能发现并抓获凶手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锦衣卫按照徒弟所讲的准确的方位找到了凶手,徒弟是怎么知道如此准确的?他不相信是算卦算出来的,徒弟的算卦是自己教的,徒弟有什么本事,他一清二楚。他估计,徒弟应该是从别的途径知道了结果,假借算卦说出来。
易星辰听师父问起自己如何知道这件事,他先前已经预料到师父有此一问,也想好了该怎么说。当下说:“我算卦算出来的。”
“胡说!”
“是真的,记得师父说过,艮土卦代表山中人,山中人可不就是樵夫吗?我看杏花姑娘和那个丫鬟和脖子上的伤,很像是斧子之类的凶器劈开的,所以,我就想到了可能是樵夫,因此我就说了,凶手是樵夫。”
公孙鹤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问:“你,你就是根据这个……,推断出……凶手……是樵夫?”
“是啊,师父,我说错了吗?”
公孙鹤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凶手在正北方的打铁铺旁边?”
“坎水方位上就归属正北方,上互卦的离火卦就代表干燥有火的地方,我就想起北城不是有好几家打铁铺吗?所以我就随口说了在那里。”
“你又如何知道有两个小孩在吵嘴呢?”
“这一卦是风山渐卦,动爻在初爻,我就想起了《易经》这一卦初爻爻辞写的就是:‘鸿渐於干,小子厉,有言,无咎。’”说的就是小孩子在吵架啊。所以我说那里会有两个小孩在吵嘴。——师父,我这样说不对吗?”(小说《明朝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