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谢瑾想了一路。
元家的矛盾她是清楚了,可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即便她握有手艺,也不过是个传教授业的女先生而已。
等回到秦园,送走了秦二嫂,谢瑾将自己的疑惑告诉秦宏源。
“你还是不懂,阿瑾。”秦宏源失笑道,“老太太说,她建立研究会的初衷,是为了文化的传承,而不是家族的传承。能在研究会立足的,都是有些精湛技艺的人。”
谢瑾转过头看秦宏源,“三爷的意思是……”
“想要跟我携手,站在同等的高度,这可是个好机会。”秦宏源盯着谢瑾,慢慢开口道,“你从一开始,就只有大概的设想,却还没有想到具体的方法吧?”
“能在自己擅长的方面获取成功,不是比盲目接受新事物更容易许多吗?能够为了帮二嫂补个绣品,跑遍整个生平大街,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刺绣。”
原来,秦宏源把一切都看透了,不阻拦她去元家,打的是这个主意。
没想到,她曾经说过的话,他不仅放在了心里,还付诸了行动。
确实,她当时只是想着,要追上他,要跟他一起生活,就必须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总依赖他。她的心里只是有个隐隐的想法,并没有想的太遥远,只是觉得应该先走第一步,从课业出发,然后再想其他的。
他竟然直接给她找到了最适合她的道路!
谢瑾只觉心里鼓得满满的,有情绪从里往外不住翻滚。她想开口说些感激的话,可是喉咙倒像是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眼睛有些酸涩,眼前逐渐模糊,她憋不住露出个笑容,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三爷……”谢瑾将头埋在秦宏源的胸前,泪水沾湿了对方的衣襟。
从来没有人为她这么做过。
以前都是她努力获得别人的认可,现在终于有个人,不光给她认可的机会,还给她铺好了道路……
“哭什么?”秦宏源伸出拇指,将谢瑾脸上的眼泪擦去,轻笑着道,“我只是帮你指引了道路而已,以后还是需要你自己去走的。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我就算帮你铺好了一切,你还是走不下去。”
知道这是秦宏源在安慰自己,谢瑾忍不住笑起来。
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林舟慌慌张张过来敲书房的门。谢瑾慌忙从秦宏源的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背对着门擦眼泪。秦宏源低头看到自己胸前清晰的泪痕,无奈一笑,将西装脱下来扔在沙发上,才让林舟进来。
林舟推门进来,根本没有发现书房的不对,直接道,“三爷,沈玉筠死了!”
“死了?”秦宏源蹙着眉疑惑道。
“怎么死的?”谢瑾也转过头看向林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眼睛周围还有些红肿。
她认为,沈玉筠应该是那种祸害遗千年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死去?
林舟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书房的气氛不对,他露出尴尬的神色,硬着头皮将事情说了出来,“是跟着沈玉筠的人来禀报的,说是她去了酒楼吃饭,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都没有出来,等我们的人赶进去才发现,她肚子上被人捅了五六刀,倒在酒楼包间的地上。”
沈玉筠那么谨慎,就算在烟土的事情上,也都是假借他人之手,从来不将自己参与其中的事情暴露出来。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呢?
秦宏源不免奇怪,“有没有发现是什么人动的手?”
林舟使劲摇摇头,“不知道,他们没看到人,问了店里跑堂的,也都没看到什么人进出那间包房。如果不是因为没再现场找到凶器,说不准会以为是她自杀……”
自杀捅自己五六刀?
林舟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忙补救道,“……嫁祸给别人。”
至于嫁祸给谁?不是嫁祸给跟踪她的他们,就是嫁祸给他们不能惹的人。
可是他们又不是保护她,应该是嫁祸给他们吧。
“嫁祸?”秦宏源冷笑道,心里对林舟的话嗤之以鼻,沈玉筠那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可是不是自杀,那又会是谁杀了她?
“地址在哪?我去看看。”秦宏源立刻起身就要走出书房。
谢瑾忙跟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林舟去安排汽车,秦宏源和谢瑾回卧房换衣服,他们出去后,林舟也把车子准备好了。
汽车直接开到了目的地,谢瑾随着秦宏源下车,一眼就看到了茗月轩。不过沈玉筠却不是死在茗月轩,而是在它旁边的酒楼。
酒楼的名字起的很雅兴,叫做小酌一杯。
小酌一杯被公安厅的人团团围住,好几个人站在门口看着人,只许进,不许出。林舟跟在秦宏源身边解释,“……毕竟是有人死了,不好瞒着陈杰廷。而且他们能人多,还能帮着查找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