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顿饭之后,卢显城回到了家里,一连着十几天,秦晓兵那里也没个消息传过来,渐渐的卢显城也就把这事情忘到了脑后。
随着秋天慢慢的过去,牧场里开始准备过冬的草料,一部分是为牧场里的马牛羊准备,更多的则是给练马场中上一千匹纯血赛马准备的,当然了这么多的马两个月吃嚼光是卢显城一个牧场肯定应付不过来的,还好除了卢显城之外还有杜国豪这批人,更别说还有市里公共牧场提供一部分草料。
这估计是一年中唯独仅有的几次卢显城参加劳动的机会,卢显城的任务说起来也很简单,开拖拉机。牧场的拖拉机可是大家伙,四轮的,最大的轮子直径有两米多高,人坐在上面视线比什么车都好。牧场的拖拉机都是一水儿从美国那嘎达进口进来的,当然了国产的拖拉机也不错,不过和老美的一些机械配套起来一使用就差了这么一点儿,国情不同嘛。
就像是今天,牧场里的六台拖拉机的后面就各自拖着一辆房车大小的割草打捆一体机,拖拉机拉着这玩意儿从草上这么一过,留下来的就是地面上仅仅只有二十公分不到的草茎,还有每隔十几米远一堆堆的草捆子,这个大家伙遛过的地方‘拉’出来的草捆子可不是一人扛的动的,每一个草捆都是高一米,宽二米长二米五的大家伙。
卢显城这里已经连续干了两个小时的活儿还没有休息,黄色的拖拉机仍就是突突的在牧场上嘶吼着,桔黄色的捆草机吐出了一捆捆的绿草。
如果有人透过驾驶室的大玻璃就会发现,坐在驾听位置上的并不是卢显城,而是一个头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女娃儿,小娃儿正站在驾驶室有模有样的操纵着拖拉机,等着和打捆机相接的仪表盘上亮起,小手儿也会相应的把该按的按钮按下去。
“爸爸!前面有草鸡窝!”弥弥伸着小手指着前面,在拖拉机前十几米,二哈正卖力的撅着屁股冲着草丛里汪汪的狂吠不己。
听了闺女的话,卢显城放下了手中的小说书,伸着脑袋看了一下二哈的动作,然后说了一句:“停车!”。
“是!”弥弥开心的应了一声,停下了拖拉机,小手而往自己的额前一放,行了个军礼。
“好!”卢显城冲着闺女点了点头,推开了驾驶室的门,顺着梯子滑到了地上,在拖拉机的右手是不到二十公分的草茎,在拖拉机的左手就是七八十公分高的牧草,两者泾渭分明。
跳下了拖拉机的卢显城来到了后面的打捆机旁边,在打捆机上有一个l型的构件,构件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如同框一样大的藤条大口篓子,大篓子旁边还挂着一个二十公分的小蓝子,卢显城抄起了小蓝子然后就向着二哈叫的地方走了过去。
拨开了草丛,卢显城一眼就看到了由干草整成了一团的野鸡窝,这个鸡窝里的蛋数量还不小,一共有十二枚之多。走到了窝边上,卢显城拿起了一枚蛋对着太阳看了一下,然后又在耳边晃了晃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所有的鸡蛋都拿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小蓝子里,然后把鸡窝拿了起来,已经割好草的地方。
卢显城自然不会把自己篮子里的野鸡蛋放回去,就现在这情况,就算是小鸡孵出来也不太可能长的大,要知道每一次割草打捆都是附近老鹰的嘉年华,不说别的只要看看头顶上随时可见的小黑儿盘旋,就能知道这帮子老鹰估计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牧场的草很高,足有八九十公分,在这样的草丛之中就算是鹰眼,大多数的时候也不太管用,所以造成了牧场里的野免和野鸡十分的活跃,随着这些东西一活跃,那么像是小狐狸啊野貂之类的也就跟着幸福了起来。
唯一苦的食肉动物估计就是老鹰了,以前贫瘠的时候苦,没草自然就没兔子,现在放眼望去连天的碧草,还是受苦,唯有这个时候,才是天空霸主最为幸福的时光,因为整个牯山的牧场都在割草,二十公分的草茎是无论如何藏不了一只兔子,或者是野鸡的,更别说长年累月的吃的好喝的足,让这些食物链底端的小东西个个肚大腰圆的没什么行动力,只要这些东西敢钻出草丛,把自己的胖乎乎小身体爆露在地面,天空中的老鹰几乎就是一逮一个准儿。
把鸡窝扔出去的卢显城正准备往回走呢,草丛中立刻就响起了野鸡的声音,卢显城一听就知道,这几个蛋的主人回家来了,看样子准备问自己要‘鸡蛋’呢。
卢显城一点儿都不畏惧,因为二哈已经呜呜的对着两只不开眼的‘鸡’发出了警告。对于二哈来说怕镇恶归怕镇恶,对于一般的野鸡和野兔,它是非常乐意从它们的身上找回作为一只狗的‘尊严’的。
呜呜的叫了两声过后,二哈就已经迫不急待的钻进了草丛里,想把这两只家伙‘就地正法’顺带着向着主人表表功,证明自己还没有到‘尚能饭否’的地步。
“二哈,回来!”卢显城可不想二哈钻到草丛里去,要是一不小心被拖接机压着,或者被打捆机打了捆儿,自己可没地儿哭去。
听了主人的呼唤,二哈很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老实的沿着割出来的边儿方向向着前面奔去。
卢显城提着篮子把鸡蛋一一的放到了大篓子里,现在大篓子里已经放了不下于两百枚野鸡蛋了,这还是一天的工作量,留着自家吃是不完的,只能这边送一点儿那边送一点儿。
至于拿去卖,野鸡蛋平时价格还不错,通常这个时候,牯山市面上的野鸡蛋价格要滑落到原来的三分之一,直接落到和洋鸡蛋差不多的价上。况且这点儿钱对于老卢来说还不够费那劲的呢。
卢显城把鸡蛋放到了篮子里,然后爬上了驾驶室,还没有进门呢,就听到一声嘹亮的鹰啼,转头一看在后面不足两百进的地方,一只刚成年的小鹰按倒了一只肥大的野兔,正吃力的往天空中提,可惜的是兔子太重了,小鹰又太年轻没有足够的力气把自家的猎物带走,只得一边用力的拖着野兔一边发出啼叫。
“幸福的苦恼啊”卢显城听了不由的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