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纱华铃穿着苍穹道袍,乔装改扮地偷偷跟柳溟烟上山时,心底是既雀跃又担心。雀跃于心上人愿意相信自己的情意,带自己上山;担心自己过去找苍穹麻烦时引来心上人师长不喜,担心心上人为难的想法远远大于担心自己会被刁难的想法。
当真是既酸且甜。
而当自己被齐清萋以剑鞘拦在柳溟烟房中时,纱华铃简直亡魂直冒。
“怎么回事?”齐清萋原本对魔界之人也只是冷眼相看,然而在洛冰河诱杀掌门,把苍穹陷入危机后,她便对魔族极端不喜。
回苍穹已有九月,柳溟烟自是知道师尊对魔族多有不喜,当下立即把《冰秋吟》、《山河千秋》之事相告,并诉说打算成立“水月诗社”写话本一二,与之抗衡。
齐清萋听到能给洛冰河找麻烦后,果然心下快慰,对纱华铃也不如刚刚般怒目冷眼。
“你二人若要书此风月之事,何必舍近求远?溟烟你兄长便与沈清秋纠缠不清。”齐清萋自个朝上座落座,接过柳溟烟递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回想起沈、柳二人过去情状,冷哼一声接着道:
“你沈师伯与你兄长关系如何,你亦亲见了。过去也如这般勾勾缠缠。明面说是比试剑法,实际上,不是沈清秋投怀送抱落柳清歌怀里,便是柳清歌收手不及把人压在身下。”
齐清萋一想起那两个狗男男便来气,后面便连“沈师兄”、“柳师弟”都不唤,直呼二人姓名。
“就没见他们二人好好比试过!”齐清萋回想过往,气得把茶盏往小几上一砸,恨声道。
齐清萋见柳、纱二人一脸“我错过了什么惊天大瓜”的表情,又继续道:
“你兄长与沈清秋曾一同下山降杏树妖,你可记得?”
“弟子记得,那次兄长受伤归来。山派之中多有流言,言说沈师伯背后偷袭伤了兄长。”柳溟烟现在可不如过去那般觉得沈、柳二人关系不好,回答起来便有些踌躇。
齐清萋嗤笑一声,好不容易把“放屁”二字咽回喉头,乃道:“柳清歌见鬼头蛛从背后偷袭沈清秋,慌里慌张地便以身相护。也不想想那就一剑能解决的事情,需要扑过去护人么?那沈清秋亦然,见柳清歌受伤,吓得直接就往伤口撒药,最后还得动刀割开伤处把鬼头蛛腿取出。”
齐清萋没忍住骂了一句“狗男男”,柳、纱二人只得佯作没听见。
“后来查造畜案时,你亦参与了。掌门师兄最初可没让你兄长参加。你兄长口头上说担心你的安危要参与其中,真出行了又与沈清秋勾勾缠缠在一起!”齐清萋越说越嫌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纱华铃见到这熟悉的白眼,总算明白心上人那仙子般的人物为什么也会翻白眼了。
“后来沈清秋抱着的那头白孔雀,你可记得?那便是你兄长化的。”
“蛤?”柳溟烟当下也没绷住仙女之姿,没想到气质冷冽的兄长这么会玩……
“那,第二天兄长怀中的奶猞猁是沈师伯?”柳溟烟试探着问道。
齐清萋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有了齐清萋提供素材,柳、纱二人亲自执笔,“水月诗社”便算是成立了。柳、纱二人不如洛冰河财大气粗,不能像他那般铺天盖地地印刷书籍、拓印玉牌、广而告之。
水月诗社书《秋夜歌》之时,不过是手帕交中相互传阅。然而女子感情最是细腻,柳、纱二人书尽了《冰秋》、《山河》里没有的缠绵悱恻、风花雪月。于是便有不少娇娘亲自掏银钱印刷书籍,广为传阅。
及至后来,水月诗社的《秋夜歌》、《缘(源)秋》与洛冰河的《冰秋》、《山河》分庭抗礼、平分秋色,乃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