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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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头七当天。

洛冰河在石室内见青羊化作一头小羊羔,扑腾着一只海碗大的蛾子,暗下便留了个心眼。

待洛冰河在苍穹远远看沈清秋的梓木被安葬后,便划开虚空,来到鬼冰所在的鬼物世界,以《天心神术》交换鬼玖残肢。

鬼物世界洛冰河思量再三,觉得只要鬼玖的残肢在他手上,鬼玖便绝不靠近自己,交出残肢也算是置诸死地而后生。

再者,鬼玖有“ 他心通 ”,自己什么想法都在鬼玖面前无所遁形,若能得白发洛冰河的《天心神术》,兴许能制衡一二。

拿到残肢以后,白发洛冰河找上最好的阴阳术士,令其小心而细致地在在骨头上钻了孔,细细刮下骨粉,以此炼制两个骨瓷人偶。

其中之一还予鬼冰,另一个骨瓷人偶,便被白发洛冰河仔细收好,用作对付鬼玖的后手。

心魔剑目睹洛冰河做所一切,知道反杀洛冰河的机会来了,暗下联系世家,准备当那捕螳螂的黄雀。

却不料鬼玖受骨瓷人偶所拘后,便把水搅得更浑——他不止把沈垣拉了过来,还强行把冰妹也拖拽到此世界。

沈垣世界的冰妹以为白发魔尊又肖想觊觎自己师尊,甫一被拉进读心世界,便怒火中烧。

“杂种,你想对我师尊做什么!”冰妹一见冰哥,气得失去理智,正阳剑出,剑光往白发魔尊身上刺去。

心魔剑趁此机会,立马反噬!

血光闪过,心魔剑脱离白发洛冰河之手,回剑插向白发魔尊心脏!

白发洛冰河腹背受敌,无暇他顾。

青羊滴溜溜地转动一下眼珠子,见他们三家相争,正好浑水摸鱼,趁机叼着骨瓷娃娃,羊蹄子撕扯开虚空,便跃了进去。

白发魔尊见鬼玖竟在自己眼下逃脱,当下便眼眶血红、目眦欲裂、罪纹闪烁。

白发魔尊神情癫狂,他不管不顾地宁可受冰妹一剑,亦要毁去心魔剑。

正阳剑洞穿白发洛冰河的前胸,剑尖从背后透出,黑红色的天魔血滴滴答答洒落一地。

白发洛冰河全然不顾此等重伤,只捏紧心魔剑的剑脊,磅礴的魔气运于指尖,海鲸吸水般灌注进心魔剑中。

裂纹渐渐爬上心魔剑!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生死之际,心魔剑幻化出人形,对依旧掩藏着的世家众人怒喝道。

冰妹原以为白发洛冰河因为觊觎自己师尊,才把人强行掳至此处。

然而他观现今情势,看着却像是白发洛冰河被人摆了一道。

“你现在斩杀洛冰河,世上再无人与你抢沈垣仙师!”心魔剑见冰妹竟然停了动作,立马开口蛊惑怂恿道。

一众世家死士亦是从掩藏中现出身形。

“你们,该死!”

白衣白发的魔尊怒极,他身上伤痕数道、血迹斑斑。

然而,满目癫狂的他全然不顾旁人——他只专心毁去心魔剑。

磅礴的魔气尽数灌下,不到二十息,心魔剑碎裂成片,叮叮咚咚洒落一地。

盛名千载的心魔剑,从此自神魔榜上除名!

满目癫狂的白发魔尊仍嫌不够,他徒手夺过冰妹手中正阳,剑光闪过,无数死士人头如瓜果般咕噜咕噜滚落一地。

满室血腥!

死的人太多了,喷洒的热血并未洒落地上,而是在空中被热气所蒸,化作红艳艳的不祥血雾,飘散在石室之内,染污了被悬在空中的阴沉木梓棺。

冰妹被白发魔尊的癫狂唬了一跳,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便听白发魔尊阴恻恻道:“你好好跟你师尊待在一处,莫要挡我清理叛逆!”

世家死士知道,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白发魔尊的暗卫便能来到,若是在此之前,不能杀洛冰河,便是万劫不复!

死士们只得不惧生死地前赴后继地扑向白发魔尊。

白发洛冰河神情扭曲地阴笑一声,魔气包裹正阳剑横剑挥出。

魔气从正阳剑中溢出,化作两尾神情狰狞的黑蛟。

那黑蛟头上鼓着两个小包,似有化龙之势。

狰狞的四爪黑蛟在石室之内扭转盘旋,吞吐着满室的红色血雾。

黑蛟头部的小鼓包越发鼓胀,一双闪着锋锐红光的龙角渐渐显露出来,蛟爪之中,竟也缓缓长出第五爪。

黑蛟化龙!

龙吟一声,世家死士俱被引动心境,被白发魔尊引得心魔缠身。

沈垣修为不如冰妹,亦被这声龙吟所伤。目所能及之处,他只见血色漫天。他感觉心中苍凉,孜孜以求之人撒手西去,独抛自己一人孤零零的承受千百年的孤寂。

忽而漫天血光褪去,沈垣又见一闪着宝光的珍物,只觉满心欢喜。然而,歹人以血帕蒙住自己双眸,有眼无珠的自己,视珍宝如敝履,把其扔在沙砾之中磋磨碾踩。

待血帕被摘,回过头时,宝物已是布满裂纹——旦夕之间,便要归于尘土。

自己强忍悲恸,万般筹谋、千般算计,好不容易把宝物保存下来,不过一转眼间,又被他人故意摔落地上——宝物便碎作粉尘,上穷碧落,下究黄泉,再无相见!

沈垣被龙吟激起心魔,竟与白发魔尊洛冰河心境相通!

沈垣受不住这毁天灭地般的后悔悲恸,生生吐出一口污血。

冰妹见师尊吐血,吓得赶紧把人搂进怀里,掌心贴上沈垣后背,向其输送灵力相护,再不看癫狂的白发魔尊一眼。

那些世家死士,修为不如沈垣者,早被引得心魔入体,转身便把剑刃劈向同伴,继而死伤无数。

修为强于沈垣者,只得继续硬着头皮攻向白发魔尊——明知是蚍蜉撼树的赴死所为,也不得不做。

白发洛冰河早已白衣染血,白色锦袍被血污染作酱紫黑色,散发着让人心惊胆寒的腥气。

白发魔尊面容扭曲地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道:“师尊泉下孤独,尔等虽然不入流,勉强也能当个下九流的杂耍艺人。尔等叛逆便到泉下耍个猴戏让师尊瞧瞧,权当替我尽孝师尊座前罢。”

言语未尽,黑红色的蛟龙便已盘旋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