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爷的……眼睛……”说到最后,听风的声音竟微微发颤,忍不住抬手沾了沾额上的细汗,眉心紧皱,眼露嫌恶。
白琉璃这个大恶女,这哪里是在要聘礼,明明是在要爷的命!她压根儿就不想嫁给爷!
“原来琉璃想要的是我整个人。”百里云鹫淡淡笑出了声,拍板,“好,下聘。”
粼粼波光中,乌篷小船猛地动荡了一下,听风下意识地抬手扶上乌篷以稳住身子,百里云鹫则仍静静地坐着,不惊不诧,身体甚至摆都不摆一下,就像小船方才那猛地动荡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一般。
站在船尾摇桨的望月脸色冷冷,看向乌篷之中从正好容一人躺下的小矮榻上摔下的穆沼,声音亦是冷冷:“不想坐就滚。”
穆沼不动,百里云鹫不动,唯听风神色有变,提力垫脚踩过乌篷顶,来到望月身边,一边接过她手中的船桨一边蹙眉低声劝道:“望月,在爷的面前你就少说一句不行?”
望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听风,松手,站在船尾向坐在船头背对着她的百里云鹫微微垂首冰冷却恭敬道:“爷,望月身有不适,先行离开,望爷准可。”
穆沼仍面朝下躺在船板上不动,听风紧紧蹙眉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百里云鹫头未回地淡淡应道:“去吧。”
“谢爷。”望月冷冰冰地将少之又少的话说完,飞身离开了小船,竟是脚尖点着湖面飞掠到湖岸!仿佛她一刻也不愿意在小船上多呆,或者说,她一刻也不能忍受穆沼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小船上的气氛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只听得船桨拨开湖水发出的哗哗声,不过少顷,穆沼从船板上蹭地坐起身,再蹭地钻出乌篷,一边捂着自己的腰一边惊讶地盯着百里云鹫,一脸的费解,继续着方才他摔下小矮榻的举动,仿佛方才望月的不快与离开不曾存在过,他依旧将他的反应及动作完美地衔接上。
“百里云鹫你疯了?你真要拿你的命来下聘?”穆沼看着百里云鹫那黑乌乌的背影,很是想在上面狠狠地踹上一脚,终还是没有抬起脚,“就算你真的在她的身上看得到颜色,她真的值得了你这么做?”
平日里玩笑归玩笑,倘若有谁敢伤这个冷面男,就算刀山油锅他也绝对会替他报这个仇,不过前提当然要是这天底下有谁能伤得了他,白琉璃开出这样的聘礼,究竟怀的什么居心?若她也是个居心叵测的小人,那么就休怪他手下无情了。
“阿沼这是聪明一世愚钝一时吗?”有风轻撩起百里云鹫的衣袂,将他的声音吹得轻散,“而且阿沼真是看得起我,我一向最是贪生怕死,怎么可能拿我的命去做这种小事。”
穆沼皱眉咀嚼着百里云鹫的话,而后眉心蓦地舒展,又恢复了他寻常玩世不恭的笑脸,笑得眼角笑纹深深,拖着尾音长长得“哦”了一声,随后蹭到白里云鹫身边,用力将他往旁边挤,硬是生生挤出一个位置,才满意地坐下。
“沼少爷您能不能别乱摇?这船桨可不好摇。”在船尾摇桨的听风重重叹了一口气,穆沼哈哈笑了两声将他完全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