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曹公公对跟在身后的人沉声喝了一声后,只见他盯着百里云鹫用力往前一挥双臂,“将乱臣百里云鹫围住!”
由桐城去往溯城的官道上,两匹枣色骏马在烈烈寒风中奔驰如飞。
突然,只见其中一匹骏马上的人用力往后一拉马缰,马匹的前蹄骤然高扬,本是疾驰的骏马骤然止步。
“望月姐,怎么了?”已然与望月拉开一段距离的暗月在听到望月座下马匹嘶鸣时也骤然收紧马缰,惊讶地转头看向突然勒马停下的望月。
“暗月,我还是不放心爷。”望月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她嘴里所说的不放心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一般。
“望月姐,爷一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爷既然在此时叫我们回溯城,必然便是确信他自己不会有危险,你又何必多操这个心?”暗月有些不能理解望月的杞人忧天,眼中的神色有些焦急,似乎帝都出了十万火急之事一般,“再说了,沼少爷不是赶过去了吗?”
暗月的一个“沼少爷”让望月握着马缰的手抖了抖,难得的在她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裂痕,只见她声音愈加冷了一分,“正是因为有他在,我才更担心爷的安危。”
暗月似乎愣了愣,有些不能相信地眨眨眼,仿佛不能理解望月的话一般,“不能吧望月姐,虽然平日里沼少爷显得不学无术了些,但是沼少爷的身手还是不在话下的,况且沼少爷可是从小就与爷要好得很,不说保护好爷,也一定能帮到爷的。”
暗月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如恍然大悟般道:“望月姐,你要是担心沼少爷你就直说呗,就像我——”
“我不是担心他!”暗月的话音还未落,未说完的话便被望月的低吼声打断,只见她一向冰冷无情的眼里难得的揉进了似乎又爱又恨的情愫,那忽然高扬的语调令暗月不禁吓了一跳,只听望月低低沉沉道,“我恨不得他死!”
暗月即刻抬手捂住嘴,不再说话。
“你先一步回王府,我怕听风与暗夜两个人处理不来帝都的事变,我确定了爷的安危后即刻回去。”望月再看向暗月时又恢复了她素日里的冷冰冰模样,就像她方才激动的反应没有出现过一般。
一听到望月说到帝都的事,暗月本是一副一愣一愣又傻又幼稚的模样立刻冷沉下来,眼神锐利得仿佛与方才的她不是同一个人,只见她微微颔首,道一声“明白”,扬手一甩马鞭,继续往溯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望月看着暗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调转马头重新往桐城的方向奔去。
莽荒之林。
百里云鹫看着自面前的密林里涌出来将他与白琉璃呈扇形围住的暗卫,以及为首不疾不徐走来的曹公公,不慌不乱,反是将手中的弦冰剑微微垂下。
被百里云鹫以大氅拢在怀中的白琉璃在听到曹公公那不阴不阳的声音时连忙掀开笼罩在周身的大氅,在百里云鹫未曾松手反稍紧了一分的臂弯里转过身,冷冷盯着不论是神情还是举止皆无一丝卑微之态的曹公公,冷冷笑了。
白琉璃并未推开百里云鹫的怀抱,那半掩在大氅后的双手再一次将绝情针握紧,看着一脸似笑非笑的曹公公面上微露吃惊,在看到将她与百里云鹫团团围住的墨衣暗卫时更是吃惊,甚至做出一副受吓的模样往百里云鹫的怀里缩了缩,“曹公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这么多黑衣侍卫?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