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医馆内桌柜翻倒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拂风城外,一辆乌篷马车慢慢地行驶在官道上。
白琉璃坐在马车里,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眼神阴沉得有些可怕,只听她有些咬牙切齿对正在充当车夫的百里云鹫道:“百里云鹫,我怎么就成女妖怪了?”
她笑吟吟坐在那儿的模样像个女妖怪?那些人,什么眼神?还有就是——
白琉璃说着,不忘瞪了似乎只专心赶车的百里云鹫,只听百里云鹫淡淡道:“在暗处看东西看事情总会比在明处看得清,我只用了木剑,而已。”
而已?有见过拿着一把木剑猛抽别人耳刮子的人直到抽得别人求饶为止的么?有见过用木棍将人像扫破布那样一个个往外扫的么?偏偏他做这些的时候愣是没有围观的百姓看到,黑夜里出没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也难怪百姓将站在众人视线里的她当成妖怪。
看着百里云鹫仍旧如从前一般似乎不会为任何事惊起波澜的侧脸,白琉璃心底重重叹了口气。
她想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安定下来之后好为百里云鹫解了他左脸上的言灵毒咒,毒很诡异,且年月太久,要清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算两年三年都不一定能清除得干净,所以,他们必须要安定下来。
他们需要一个安定的家,不可能一直都颠沛流离,可这拂风城已经是他们离开北地后第三个想要安家落户的地方了,要不是……
白琉璃掀开车帘弓着身子出来,和百里云鹫并排坐在前边的横栏上,看着百里云鹫没有戴面具的右侧脸,换了话题也换了语气语重心长道:“百里云鹫,拂风城是我们第几次落脚了?”
“第三次。”百里云鹫声音淡淡。
“夜里拿木剑抽别人耳刮子抽得换了第三批人,感觉如何?”白琉璃觉得,除了在那些关于权力的阴谋诡计中这呆子的脑子不是非一般聪明,可是对于一些寻常的小事,他似乎就是呆得不行!
百里云鹫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默了默,而后才道:“若黑羽在,那些眼珠子它一定喜欢。”
“……”白琉璃有扶额的冲动,再照这个呆子见一个就抽一个的情况发展下去,只怕他们是找到明年都找不到一个安家的地方。
白琉璃忍住扶额的冲动,又道:“我们现在可没有白拿的银子花。”
他们得以走了这么久换了三个可以安家的地方,全是当时离开北地后冒险回了一趟溯城,他们本不该在那样处处关卡严守溯城更是官兵层层的时候回去,可是谁让这个呆子说他把银钱都放在当初她坐的那辆马车里,而她之所以要冒这个险,完全是因为呆子说他除了拿朝廷给府里发的俸银过日子之外便是用封地每年上贡的银钱过日子……
她险些忘了,他虽然能运筹帷幄,但始终是一个从来不用为没有银两而活不下去的锦衣华服公子哥,哪里知道没有钱的日子是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