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看到听风只是在喝酒没有扯他,便转过身面对白琉璃,没有大胆到抱着白琉璃的大腿,尽管他很想,只是抱着小瓷碗昂着小脑袋看着正低头冲他笑还揉了揉他脑袋的白琉璃,而后嘴里蹦出了两个让满桌的人都惊呆了的字。
“娘亲?”阿渊漂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明亮跳跃的光,是期待。
白琉璃一愣,正思考着怎么回答,听风已经将阿渊扯走了,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到了方才他坐过的椅子上坐好,扫了他一眼道:“吃饭!”
“是……”阿渊扁着嘴,吸了吸鼻子,抱着小瓷碗低着头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听风往他的碗里夹了几小块肉,便让他自己扒拉了,他自己接着喝酒。
气氛异常诡异,白琉璃想劝听风先别急着喝酒,却被百里云鹫拦住,只听他声音淡淡道:“别管他让他喝,要是你想知道这小娃娃从哪里蹦出来的话。”
暗夜与暗月完全将正在一碗接着一碗喝酒的听风当做了空气,笑眯眯地吃起了年夜饭来,百里云鹫也是如此,边给白琉璃夹菜边叫她趁热吃了,完全视听风于无物。
阿渊夹在听风与暗夜之间坐着,安安静静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米饭和肉块,因为年纪还太小的缘故,吃得衣裳前边都脏了,而且肉块有些大,他根本吞不下去。
阿渊一直低着头,隔着听风,她看不清小阿渊的脸,只听得到他被呛到而发出的咳嗽声。
没有人理他,百里云鹫似乎只顾着吃饭,听风只顾着喝酒,暗月和暗夜像听不到小阿渊的咳嗽一般,白琉璃觉得这主仆几人甚是怪异,瞪了百里云鹫一眼后起身走到阿渊身边,将他抱了起来,柔声哄道:“阿渊来,和姨一起吃,别理这群怪人。”
阿渊很高兴,他很想紧挨着白琉璃坐着,但又怕听风骂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百里云鹫为他移过来的椅子上。
这场如平常一般有说有笑然气氛却异常诡异的年夜饭维持了整整一个时辰,白琉璃倒没有在饭桌上坐满一个时辰,因为小鸟儿饿了哭了,她便到里屋喂孩子去了,待她喂了小鸟儿又哄了她睡下再回到堂屋的时候,本来满是饭菜的圆桌已经收拾干净了,地也扫干净了,倒是桌上摆上了三大坛子酒。
暗月不在,应是喂晴天去了,百里云鹫、听风以及暗夜仍是坐在原位,百里云鹫拿着盛着酒的瓷碗,暗夜拿着一只小酒坛,听风则是抱着一大坛的酒,小阿渊窝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盖着百里云鹫的外袍。
白琉璃:“……”
白琉璃正要过去抱阿渊到里屋去睡,突然听到猛地拍桌上,抬眸一看,是听风,此刻正站着身,身子有些摇晃,右手按在桌面上,满脸通红,醉态十足。
后来白琉璃才知道,听风有一毛病,就是喝醉酒之后什么都说,而且句句实话,所以平日里他极少沾酒,也所以方才没有人拦着他不让他喝,因为他们知道听风这是自己想要说平日里他不愿在任何人前说的话,也因为他们都想要知道关于听风这三年来的事以及阿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