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2 / 2)

他想跟她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可以说出口的。不论是母亲还是继父,不论是遭遇还是苦痛,他都不希望让她沾染这些。

连一开始难过的回忆到最后都是充满温暖与爱的,他的妹妹生来就被世间所爱。

他们站在门口。他突然开口,“我今天在学数学。”

沉槐愣了一下,抬头懵懵地看着他,像是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又笑了。

“真棒!”她垫脚摸摸他的头,“弯个腰。”

他低下去,很快得到一个吻。

钥匙插进去旋转还有些卡,所幸还是顺利打开了。打开门,两人都没有直接进去。

灰尘在空气中弥漫,直接进去大概会呛死。

沉泽掏出两只口罩,妹妹十分感动,兄长便有些别扭地扭头,“……我不是傻子。”

沉槐嘻嘻一笑带上口罩,终于拉着他走进去。

灰尘其实没有想象中厚,沉槐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告诉他,“爸爸每年都有找人来打扫,大概就是过年的时候吧,刚好大扫除。”

又跟他说爸爸其实都有交水电费,哪怕这几年里除了打扫的人并没有人来。

“其实我一开始还奇怪……”她说,“你后爸……呃,叔叔?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不回来这边。回来的话,爸爸就知道你在这边,我也能来骚扰你了……”她的声音说到最后一句时几不可闻。

沉泽突然想亲她,念着口罩还是忍下了。他翻找出一块抹布,弄湿后拿着走进两人过去的房间,边走边说,“妈妈会不高兴。”

继父是妈妈真正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可自从他暴露自己可怖的那一面之后,妈妈对他又爱又怕,沉泽成了她保护自己的可靠工具。

她没有工作也就没有经济来源,一切靠着继父支撑。沉泽是最好的献祭品,供他发泄情绪,给她提供防御。比起还有几分爱意的女人,自然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他人的儿子更好下手。

一旦他不在,妈妈就有可能成为那个被发泄的人,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她甚至有一段时间强迫他请假在家呆着。

沉泽对她的情感早就在每次殴打中散去,连她的关怀都觉得假惺惺又可笑。

而另一方面……

沉泽笑了笑,可惜口罩完全掩住这个讽刺的笑容,也幸好妹妹看不见这阴暗的笑容,“她需要钱。”

若是沉泽回到旧屋子,他肯定会想办法和生父联系上,这样一来他的遭遇就会曝光,生父给他的抚养费也会转给他自己而不是他母亲那里——父亲不出意外会给他开户。

他觉得可笑,又觉得自己可悲。

沉槐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嗒嗒拍动,另一只手打开窗,风吹了进来。她决定转移话题,“我们把这里面打扫一下吧。”

沉泽点点头。

从旧书柜中发现没带走的相册,沉槐没有打开,只是放在一旁。她和沉泽把刚刚的抹布分成两块,同时擦拭着房间各个地方。

上下铺的床都只有木板,柜子里倒是有旧床单,可没人想铺上。

沉槐让沉泽去找拖把之类把地板弄干净,自己出去给两人找午饭,哥哥无比乖巧。

回来时不论是客厅还是两人的房间都拖得洁净无比,就是客厅除了地板还是乱糟糟的,刚才摆在地上的物件直接被扔到椅子、茶几上。

沉槐为哥哥简单粗暴的打扫歉疚那么一秒,走进他们的房间。房内的地面差不多干了,她根据光线寻着确实干了的地面坐下,将午饭放在两人中间。

沉泽注意到她还提着一个袋子,妹妹不在意地说是床单,给他夹了一片肉送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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