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不明情况,不知她心中所想,小声问道:“三小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雪衣点头,复又摇了摇头,一脸凝重之色,“派蜃雪楼的人入君瓴细查,看一看君瓴这些探子带着尸体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流烟颔首以应,“三小姐放心,人已经派了出去。”
饶是如此,雪衣心里还是很不安宁,想了想,她转过身朝着酒坊后门走去,“罢了,我还是先回府一趟,雨带寒凉,这样的天气总让我心里不宁,我还是给阿玄送点药去,顺便看看他的情况。”
闻“阿玄”二字,流烟先是脸色一滞,而后微微一笑,伸手招来几个撑伞的丫头,对雪衣道:“王爷能得姑娘相守一生,当真是福气。”
雪衣只抿唇一笑,并不多言,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初她为什么偏偏就会选中夜青玄。
不过如今,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目的怎样,至少现在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雨势未减,回到流霜阁之后,两人的衣衫都已经有些湿了,雪衣却顾不得片刻歇息,又紧接着赶去药房抓了些药。
尚未走出要门,就听到药房外面一阵男子的嬉笑声,侧耳一听,便听到一个男子笑道:“这小丫头长得也是有几分姿色,可是跟在雪衣身边,这眼看着年龄也不小了,偏得雪衣就是不给你许人家,看来是要把你留在身边做老姑娘啊。”
说罢,又是一阵嘲笑。
雪衣往前走了两步,抬眼望去,只见左溢和身边的两人分三面把将离堵在墙边,一脸戏谑笑意,时不时地抬手从将离脸上和身上带过,动作轻浮。
将离红着脸,一把推开了左溢,咬牙道:“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非三小姐不让我嫁,是我自己不愿嫁人罢了,这件事就不劳左公子挂心了。”
左溢被她推了一把,不怒反笑,顺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哟,怎能不嫁?如此美人胚子,那岂不是可惜了?弗如,我收了你吧,只要我去和姑父姑姑说一声,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说着,顺着将离的手一点一点朝着她的面前抚来。
话音未落,就见将离突然抽回手,扬手狠狠抽了左溢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三人都是愣了一愣,继而左溢一怒色,狠狠抓住将离的手腕,“小贱蹄子!你竟敢动手打我?我看你是跟着雪衣那死丫头久了,连规矩都忘了,今天,我左溢便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说罢,拖起将离欲走。
雪衣脸色顿然一沉,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抬脚就朝着这边走来。
不想她刚刚走了两步,只见一道身影疾掠而来,未及几人看清,他已经到了几人面前,手中长剑剑不出鞘,只是以剑柄朝着几人的肩头狠狠敲了一记,几人顿时一阵哀嚎,松开将离,吃痛地抱着自己的肩。
“钟舸!”将离神色骤然一喜,瞪大眼睛看了看秦钟舸。
秦钟舸冲她安慰一笑,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高大的身形顿然把将离遮住。
而后他手中长剑指向左溢三人,沉声道:“将离是三小姐的人,左公子既是为客,就该明白这司府之中没有客人教训主家之人这一说。”
“你算什么东西?”左溢被打,心中不由恼火,冲着秦钟舸怒喝,“你不过是个没用的护卫罢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秦钟舸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举到左溢面前,“在下秦钟舸,是玄王府侍卫统领,亦是圣上亲封的昭武校尉,可随时陪同王爷出入宫中。”
甫一见到他手中令牌,左溢便微微一愣,这令牌竟是与他父亲的那一枚一模一样,上面都刻有一个“校”字。
以前,他只知道秦钟舸是玄王府的侍卫统领,只是他一直低沉内敛,便没有多在意,现在看来,秦钟舸竟是与他父亲同职?
想到这里,纵然左溢心中依旧愤愤不平,却不敢多嚣张。
他瞪了瞪眼,向后退了两步,而后冷冷一笑,道:“也罢,既然你喜欢她,那边留给你好了。”
说着,冷哼一声,鄙夷地瞪了将离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将离被他的话语和眼神激得愤恨不已,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两眼微红。
见状,秦钟舸不由一愣,连忙收了剑安抚她,“他那种人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你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那我便娶了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