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白了脸,司仲卿眸色一凛,来不及多想,一个跃身上前,一把揽过流烟在怀里,侧身一闪,利刃从他的手臂上擦过。
只是,还没等那刺客落地,就已经被阚泽等人上前制住。
“殿下!”
人群一阵惊呼,有人想要拥上来,却被银甲侍卫拦住。
保平王和查将军等人将司仲卿团团护住,担忧道:“殿下,你没事吧?”
“没事。”司仲卿却淡淡笑了笑,丝毫不在乎自己手臂上的伤,他抬手,缓缓揭起流烟的红盖头,垂首看她,满眼忧思,“你怎么样?”
突来的刺眼的光让流烟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眼,而后她抬眼向这个正抱着她的男人看去,面容俊秀干净,目光清灈冽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温润儒雅的柔和气息。
看见这样的他,她骤然只觉鼻子一算,喉间堵得厉害,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又回来了,那个温文尔雅的俊朗公子司仲卿,又回来了!
还是那样,轻柔浅笑,还是那样,温和有加,一如当初清风苑初见。
“大……”她张了张嘴,又突然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便又收了声,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
声音低微,气若游丝,浑身无力。
司仲卿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再想起方才一直有人在一旁悄悄扶着她,似乎生怕她摔倒一样,他眉心一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替她号了号脉。
蓦地,他目光一凛,倏忽落在巩思呈身上,脸上闪过一抹冷冷杀意。
流烟显然是感觉到了他情绪有变,生怕再生事端,便吃力地拉了拉他的衣襟,冲他摇头,“我们离开这里……可好……”
“好。”司仲卿点了点头,而后看了保平王和阚泽一眼,低声道:“我们先回去。”
他说要走,自然是没有人敢阻拦,巩能方和万俟禄心中再不甘,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哼!”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巩思呈只觉心中怒火中烧,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几耳光,没有颜面。
他堂堂巩家长公子,竟然在新婚当日,被人抢了新娘子!
这不仅仅是在打他的脸,更是在打整个巩家的脸!
想到这里,他不由羞愤难当,一扬手打翻了一张桌子,还未来得及开动的酒水和饭菜洒了一地。
“呈儿!”巩能方恐他气急败坏,做出有失身份之举,一把将他抓住,呵斥道:“不过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有夫之妇,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巩思呈气得浑身发抖,恨恨道:“父亲,这不是一个女人的问题,而是事关男人颜面。今日他就这么从我这喜宴上带走了新娘,说是他的发妻,父亲可曾想过,世人会如何看我巩思呈?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巩能方怒目而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你不是没瞧见,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像是与为父亲近的文臣武将,此番听说先太子回朝,又有保平王和田国公坐镇,他们已经纷纷倒向先太子那一边,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行差踏错,一定会被他们抓住把柄,到时候,就不是颜面的问题了。”
巩思乾上前道:“父亲说的对,大哥,咱们就暂且先隐忍一时,眼下最重要是的先稳住这位先太子,好让我们先想好应对之策。”
巩思呈还想再说什么,就听万俟禄道:“二公子所言甚是。再说,大侄子,你这件事做得实在是欠缺思虑,怎么能从街上随随便便拉回一个姑娘家就要娶她为妻?为何不先好好查一查她的底细?你可知你今日险些酿下大祸!那保平王是什么人?与先王虽是堂兄弟,却胜于亲兄弟,你若抢了他侄儿的媳妇儿,他定会挥兵灭你巩家!”
听他这一说,巩思呈这才冷静下来,细细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个道理。
只是,这件事若是怪他没有查清流烟的底,那可真是冤枉他了,他查了,只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而已。
正沉思间,两名看守牢房的侍卫慌慌张张跑来,扑倒在几人面前。
“大,大人……大事不好了……”
巩能方就气着,没好气喝道:“怎么了?”
“牢……牢里的那个女刺客,被劫了!”
“什么!”几人又是齐齐一惊,相视一眼,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只见巩能方气得咬牙切齿,突然像巩思呈方才那样,打翻了一桌子的酒菜,怒喝道:“好……竟然跟我玩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