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月贤妃大吃一惊,显然不敢相信,她摇了摇头,想要站起身来,却感觉到浑身一阵酸软无力。
想来今天晚上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受了太多惊吓。
夜华修沉着脸色一字一句道:“母妃你想,皇后娘娘原本有心服毒自尽,被你拦下了,你们已经把话说得那么开,而她也说了想要等着看我们找回十一弟,这种时候,皇后娘娘她绝对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心想要看到十一弟还活着,既如此,又为何在母妃刚一离开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
说着,他抬眼瞥了瞥一旁大开的窗子。
夏夜,夜风透过窗子吹进来,带着一阵舒舒凉凉的感觉。
夜华修眸色骤然一亮,低喝道:“窗子!”
月贤妃不由问道:“窗子怎么了?”
夜华修道:“如果儿臣没记错的话,皇后娘娘近来潜心礼佛,不想受外界干扰,为此,她的寝殿终日门窗紧闭,从外面根本窥不得殿内丝毫。”
月贤妃轻轻点了点头,“自从这次事发之后,皇后娘娘就将自己关在殿内,几乎不出门……”
突然,她像是也想到了什么,愕然地看着夜华修,“你的意思是……”
“我们赶到的时候,窗子明明是开着的。”
说到这里,母子二人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宁皇后她……很有可能是被别人毒杀的,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个人明明就是有心故意要嫁祸给月贤妃,所以他一定是一早就知道月贤妃今天晚上回去找宁皇后。
换言之,这个人很有可能一直就潜伏在宁皇后的寝殿附近,观察着寝殿的一举一动,只等着月贤妃起身出了殿门,那人便从后窗潜进殿内,将宁皇后杀害,然后做成自杀的模样。
这样一来,不管月贤妃后来回不回殿内,宁皇后因她而死的这个罪名她是摆脱不了了,说轻点,宁皇后害死了夜华承,月贤妃前往质问,而使得宁皇后畏罪自杀;说重了,只怕还会有人以为是月贤妃因为对宁皇后心生怨恨而杀人!
幕后的这个凶手实在是太过歹毒,精心谋划了这一出,一箭双雕,杀了宁皇后,又把月贤妃和月家拉下了水!
而思来想去,有能力这么做、又有借口这么做的人,就只有那母子二人——
“畜生!”一向温柔娴淑的月贤妃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燥怒,怒骂一声,眼泪狂涌而出。
纵然她对宁皇后心有芥蒂,然事已至此,宁皇后毕竟也已经在尽力想办法帮助她找回夜华承,而且,为了保护夜华承这个秘密,她宁愿被众人、被夜舜误解,也不愿将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想来也是诚心悔过。
如若夜华承真的还活着,那他们又何必还这么紧咬着她恨着不放?
只是如今,就算找回夜华承,宁皇后她也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原本就一心悲楚的月贤妃不由更加难过,泪如雨下。
夜华修心里明白月贤妃此番情绪爆发的原因,从宁皇后告知夜华承的消息,到宁皇后之死,再到夜舜的冷言相斥……
一夜之间发生这样翻天覆地之变,她的心情又怎会平静?
十一弟……
夜华修暗暗握紧了拳,除了宁皇后留下的那位姑姑的画像之外,唯一的线索便是当年夜华承身上带着的那枚菩提子了。
可偏偏,用这两样东西来寻人都是犹如大海捞针,他究竟要到哪里去找他的十一弟?
许是因为近来宁皇后的事情揭发之后,就一直没有休息好,加之前一天受了太重的打击,身心受创,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月贤妃终于支撑不住,在宁皇后出事的第二天病倒了。
夜华修将寻找夜华承的事儿交给亲信去查,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在月贤妃身边。
一大早,刚刚给月贤妃喂了药,门外便传来消息,月涵月大人到了。
甫一进门,月涵顾不得给行礼,便连忙上前看了看月贤妃的情况,直到确定她是因为操劳过度、休息不好所致,这才放了心。
“娘娘,你……你让为兄怎么说你好呢?”月涵一脸无奈,看着月贤妃连连叹息。
夜华修出声问道:“舅舅不是在早朝吗?”
月涵沉着脸色道:“宫里出了这些事,圣上哪里还有心思早朝?一大早只简单交代了两句,便早早退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