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心领神会,牢牢抱紧楼陌风,与宫人一道朝着门外走去。
楼陌卿这才又转向太医道:“你们速速检查一下,看栗姬娘娘究竟是不是死于自缢,可有其他可疑症状。”
见两人有些犹豫,便又道:“你们尽管查,有任何事情本宫来承担。”
中宸王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两人亦是不敢不从,屏退了众人,上前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突然,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齐齐变色,在寝殿内仔细寻找了一圈,又把栗姬娘娘用过的碗具和杯盏全都仔仔细细查验了一遍,突然扑倒在楼陌卿面前。
“王爷……”两人颤颤巍巍,“娘娘的死因确实是自缢,只是……”
“如实说来!”
“只是娘娘临终前应该还服过一种药物。”说着,两人抬手将从栗姬娘娘枕头下面搜出来的小瓶子奉上。
一见那瓶子,楼陌卿就微微一惊,接过在手打开一看,顿时怔住:“驻颜丹!”
突然,他一转身,看着外厅的众人,举着手中的药瓶,冷声道:“娘娘的这只药瓶是从哪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状况,眼底是难掩的惊愕和慌张。
见无人回答,楼陌卿又问道:“谁是娘娘的贴身宫女?”
一名小宫女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声音颤抖道:“是,是奴婢……”
“这只瓶子,你可曾见过?”
小丫头连连摇头,“回王爷,奴婢真的没有见过这药瓶,从来都没有,娘娘这些天说是要闭门谢客休养身体,外面的人不见了,就连咱们自己的宫里的人她也不大愿意见,常常都是自己一人个待着,奴婢真的不知道这药瓶是什么,从哪来的……”
见楼陌卿皱眉,一脸冷厉,她终于绷不住,吓得哭了出来。
楼陌卿心中烦躁,连连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则折回身走到榻旁,看着已经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栗姬娘娘,思绪一片凌乱。
下了早朝那会儿,栗姬娘娘见他时说过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回响,让他隐隐有种错觉——栗姬娘娘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
心底没由来地“咯噔”一跳,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驻颜丹,驻颜丹不是已经都被他拿走了吗?而且当时栗姬娘娘态度那么坚决肯定,不可能是表面做戏,只给他一部分。
换言之,这些驻颜丹并非是之前留在栗姬娘娘手中的,而极有可能是有人后来又送给她的,而那个可能给栗姬娘娘送驻颜丹的人,只可能是逃了出去的巩思呈和万俟禄。
想到这里,刚刚坐下的楼陌卿又顿然站起身来,四下里看了一眼,阚泽即刻会意,上前一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楼陌卿道:“即刻带人封锁全城,搜查可疑之人的下落,等雨一停就立刻把巩思呈和万俟禄的画像张贴出去,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两人给抓回来!”
阚泽暗暗一惊,应道:“是,末将这就去办!”
一旁的人闻言,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刚刚说……巩思呈和万俟禄!
当初巩家事发,这两人不是已经带着十万兵马逃走了吗?前两天还传回消息,万俟禄的兵马出现在楼夙的西部,如今又怎会在京中?
难道,他们和栗姬娘娘的死有关?
楼陌卿根本无暇去顾忌他们的目光,眼下他只想要能尽快找到巩思呈和万俟禄,如果驻颜丹当真是他们放下的,那他大致也能猜出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而一想到这里,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四周扫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栗姬娘娘寝殿内的床榻上,微微一顿,不由想起之前栗姬娘娘跟他说过的话,她说,她的床下面有一个机关,机关里藏了一只锦盒,而锦盒里有先王留下的一道密诏。
最重要的是,这道密诏绝对可以救他一命。
既是密诏,想来知道内容的人寥寥无几,而既是能放在栗姬娘娘身边这么久无人提起,想来如今也没有几人知道密诏的存在。
这么想着,他缓缓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朝着床下一探,摸索了一番。
蓦地,他神色一凛,只觉自己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类似机关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