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夜子衿挑眉冷呵一声,“看来你的眼睛没有瞎,既如此,还不快让开!”
夜青玄便闲闲地站在身后,不得不说,每次夜子衿拿出那股子嚣张气焰找茬的时候,被找茬的那个人脸色永远都是最精彩的,前前后后各种扭曲、各种为难、各种矛盾,足足可以演完一场戏。
当然,他也料得到,夜明澜既是能这么轻易地放他进宫,自然也是吃准了他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进得去,所以这看守宫门的人必有问题。
果然,只听那领将为难道:“公主,并非卑职不让您和王爷入宫,而是最近情况复杂,没有圣上的旨意或者口谕,按理来说是不能进宫的,再说,这都已经深更半夜了……”
“所以……”夜子衿隽眉高高一挑,“你的意思是,本宫和二哥这是想要进宫行刺父皇?”
闻言,那人果然大吃一惊,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卑职不敢,卑职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想再说什么,夜子衿却是已经没有了耐心,轻轻撩起披在外面的轻袍,露出腰间的令牌。
见之,在场所有人齐齐下跪,行了一记大礼。
三名金光灿灿的小令整齐垂下,夜子衿纤长玉指轻轻拂过,缓缓道:“皇爷爷的御令、皇祖母的手令、父皇的御令,这可足够本宫进这道门?”
“够够……”那领将浑身颤抖个不停,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连连挥手,“让,让开,请玄王殿下和公主进宫……”
夜子衿嗤笑了一声,瞥了他一眼,与夜青玄一道进了门去,刚走了两步,复又停下,厉声喝道:“有马吗?”
“有……”
“去,给本宫牵两匹最好的马来。”
那些人哪里还敢有丝毫的犹豫,连忙跑开牵来了两匹马,而后看着兄妹二人策马奔去的身影,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托这二位的福,他们可真是第一次见到三位祖宗的令牌齐齐出现。
南阳的夏夜有一种说不出的燥热,或许是因为夏日天气就如此,又或是因为如今京都中的氛围。
在殿外静静站立片刻,高义同大步走出殿门,对着两人行了一礼,“王爷、公主,圣上已经等了你们多时。”
夜青玄和夜子衿的相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快步走入殿内,刚刚走进寝室内,就听到一阵轻轻的咳声,夜子衿心底骤然一凛,侧身小声地问高义同:“父皇的身体如何?”
高义同有些为难地摇摇头,努力压低声音道:“圣上龙体近来已经大不如前,想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死对圣上打击很大。尤其是太子殿下的死,圣上是亲眼看着太子殿下葬身火海的,心中悲痛万分,老奴好几次值夜的时候,都听到圣上在梦中喊着太子的名字。”
闻言,夜子衿的眼睛微微泛红,只觉心底一阵酸涩,轻轻点头示意高义同离开,然后和夜青玄一起走上前去,轻声喊道:“父皇,儿臣和二哥来看你了。”
低垂的珠帘纱幕后,一道人影正侧卧着,听到有人入内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挥了挥,“是子衿和玄儿吗?”
夜青玄也上前一步,轻声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夜舜轻声应着,声音低沉,感觉苍老了许多,听得夜子衿和夜青玄心底一阵微凉,尤其是夜子衿,她本以为她的父皇是天上的雄鹰,可以一直如此骄傲的飞翔,她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变得如此苍老。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渐渐意识到,原来生老病死是没有任何人可以避免的,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亦不可以。
知女莫若父,夜舜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一笑道:“傻丫头,生老病死任何人都无法避免,这是天道伦常,父皇也是人,终究会变老的,这夜朝将来的命运如何只能靠你们自己掌握。”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夜青玄,看了看他身边空荡荡的,不由得有些失落,轻声问道:“雪衣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夜青玄垂眸,“容老病重,情况紧急,我们先一步接到了容家的传信,正要回北郡,便又遇上了葛青,与儿臣便和雪衣商议,她先到北郡看望容老,待容老病情缓和稳定了,便即刻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