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夜青玄说什么,将离先冲了上去,一脸愕然地看着那个玄衣弟子,“你说什么?容老他……他怎么会……”
“说是容老中毒太深,就连王妃都没有办法解毒,容老的死,王妃伤心不已,决定守完容老的头七便启程回京。”
千玺上前问道:“中毒?是何人给他老人家下的毒?”
那玄衣弟子连连摇头,“这个尚且不知,不过听说容老中毒之后,之前在容府的大夫也跟着请辞,说是自己无力治容老的病,加之想要回乡看一看,可是属下总觉得,这事未免太巧合了。”
说罢,所有人都把目光都想夜青玄,个个面露疑色,有些担忧。
却是夜青玄一直一言不发,微微垂首看了看手中的信,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打开,垂下手,“还有什么?”
玄衣弟子连忙回答道:“家主人选尚未定下,容老爷似乎无心家主之位,而此时容大公子已经回府,所以大家的中意人选是大公子,可是信中说三公子似有心于家主之位,曾主动提出愿接任家主,容老临终前也提起三公子有家主之能,眼下此事尚未确定,想来是要等容老头七之后再定。”
闻言,众人神色凝重,全都不说话了。
为什么会这样?容家兄弟不是一向都很淡泊名利、不欲争抢、互相谦让的吗?为何今日会闹出争夺家主一事?
纵是心中疑惑重重,此时也不知能说些什么,这些年容家虽然已经淡出朝廷,淡出这片权势之争,然容家却始终都还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出可为军师良将,入可为异士谋臣,是以容家的兴败和立场都会直接影响到夜朝的形势。
若非如此,夜明澜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想要控制容家的家主,获得容家的帮助和支持。
夜青玄沉吟许久,捏紧手中的信,淡淡道:“时辰不早了,都早些歇着吧。”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出门而去。
见状,众人只能满心担忧地怏怏离去,各自回屋。
此时,澜王府内却是一派欣喜氛围,小声不断地从逍遥阁内传出来,甚是肆无忌惮。
“这老东西终于死了,好!”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夜明澜手持酒壶,站在窗栏前,眼底尽是狠戾阴沉的笑,仰头又饮下几口,喃喃道:“这个老家伙聪明狡猾,本王一直都不敢打他的主意,而且有他在一天,都不会让容家为我夜明澜效命,现在好了,他终于死了,再也没有人能拦得住本王了!”
说到这里,他骤然转过身来,垂手,冷冷道:“容璟那边可有什么话传来?”
段意道:“三公子说了,现在情况特殊,容老尸骨未寒,所以不便此时大谈另选家主一事,不过他已经表了态,也跟容老说过此事,等容老头七过了,就会另选家主,届时这家主之位当非他莫属。”
闻言,夜明澜轻轻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如此,那是最好,只要容璟为家主,本王便可利用苏家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他,谁让他那么爱我的表妹,袭芳郡主?哈哈哈……”
“对了,”他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玄王妃呢?玄王妃不是在容府吗?”
“玄王妃因为没能解了容老的毒,受了很大的打击,此时还在北郡,说是要为容老守完头七再回京。”
“哼,守头七?”夜明澜收敛了张狂不羁的神色,沉静下来,勾起嘴角阴冷一笑,“只守个头七就回京吗?可是本王现在,倒不希望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就算回来了,也不希望她和夜青玄碰面。”
沉冷的嗓音让段意心头狠狠一凛,骤然抬头去看他,本想说什么,然见他轻轻挥了挥手,段意便识趣地退了下去,不知为何,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走出几步,他回身看了一眼,夜明澜正一脸愉悦的表情,不紧不慢地仰头饮酒,他只觉心下一寒,低垂着头快步走开。
如今的夜明澜已经变得很陌生,陌生得他几乎认不出来,虽然他以前就经常做一些阴险狡诈之事,但是还不至于像如今这般丧心病狂,违背天道伦常,而今的他……
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一阵阵恶寒和可怕,他们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这么对待他们。
待段意走远了,一道人影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走到夜明澜面前谄媚一笑,道:“王爷,这下您该知道属下没有骗您了吧?”
“哼,柯大夫果然有些能耐。”夜明澜伸手指了指他,挑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