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衣谨记王后娘娘的教诲。”话虽如此,雪衣的脸上却不见任何受教的表情,那般睥睨尘寰的眼神让千凝心中大为震怒,却偏得什么也说不了,做不了。
她总不能在这里抬手打人吧,最重要的是,就算她想要动手,也何尝是他们的对手?一个秦钟舸便足以让她无招架还手之力了。
想到这里,她冷哼了一声,用力一甩衣袖,转身快步出了花厅的门,走出没几步远,复又停了下来,回身紧盯着夜青玄看了看,突然弯眉柔柔一笑。
“今天天色确实晚了,多有不便,君曜哥哥,待过两天我再来找你好好叙旧。”说着还不忘勾起眼角柔媚地笑了笑,而后拂袖离去。
直到她走远了,秦钟舸和将军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将离连忙去检查秦钟舸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烫伤了?”
“没什么……”秦钟舸连连摇头,“一杯茶而已。”
说着,他放下杯盏,而后拉着将离向夜青玄和雪衣看去,只见两人神色静淡,看着千凝离去的方向,雪衣淡淡道:“她说过两日还会再来找你。”
夜青玄识趣道:“届时,再将你带上,她再与你折腾两次,定会再也不想出现在连月阁,不想要再见到你。”
“那是最好。”雪衣高挑着眉,“她若是能一辈子都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倒也乐得清静。”
顿了顿,又转向秦钟舸和将离道:“将离,你去我的药箱里取一只红色的药瓶子,里面是治烫伤的膏药,给钟舸敷上。你们成婚在即,我不容你们收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
闻言,将离和秦钟舸不由好一番感动,而后对着雪衣和夜青玄点头致意之后,相携而去。
夜青玄在一旁早已笑得眼睛眯起,轻轻摇头道:“倒不怪他们都对你死心塌地的,尤其是将离,虽然自己不会武功,却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为你做力所能及之事。”
雪衣挑眉看他,“你不是也如此吗?离洛和钟舸为了你,可是随时都能舍弃性命的。”
夜青玄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看落下的大雪,问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雪衣想了想问道:“以前,千凝可知这花厅比别的地方要冷?”
闻言,夜青玄眸色一沉,沉吟道:“你是说,我一开始让她到花厅来,她没有拒绝,干干脆脆地就跟着将离来了,却是等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这么冷,才明白我们是故意这么待她?”
雪衣点头,道:“按理说来,她既是常常到连月阁来,应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了如指掌才是,可是今晚看来,她似乎对连月阁并不是十分熟悉。”
夜青玄凝眉细细想了想,神色渐渐沉了下去,他抬手替雪衣紧了紧斗篷,沉声道:“看来我们的猜测没有错,这个人……我们是应该再好好观察观察。”
顿了顿,他又挑眉对着雪衣轻轻一笑,“原来你要跟来,是为了观察她。”
雪衣不由凤眉一拧,一脸大气尽显的模样,“那是当然,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来吃她的酸醋来了?啧啧,你别说,我最近还真的挺想要吃酸的,可是这个醋就罢了,留着给她自己吃就好。”
说罢,她诡谲一笑,挑了挑眉,转身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
夜青玄跟在她身后,微微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满眼宠溺地紧盯着她的背影,回想着她方才所说的话。
蓦地,他眉心一拧,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雪衣时的眼神骤然变得温柔了许多,眼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只见他大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雪衣拉到自己身边,用自己的斗篷护住她,一步步走回寝殿。
君韶心性淡漠,不喜过问他人之事,这一点众人皆知,为王七载,他鲜少会为朝中的大臣或者是朝臣的子女赐婚,更别说在宫中操办婚礼,此番竟是为了玄王身边的一个随从而破了先例,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常宁宫中倚霞殿内,千凝正坐在软蹋上,一脸不悦地看着坐下的那几人。
“你是说,夜青玄始终不承认自己就是君曜?”陆繁尧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他自然不会现在就承认,若是现在认了,那他这玄王的身份岂不是就是有假?届时又如何向夜朝交代?”
千凝有些烦躁地挥挥手,冷声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夜青玄这个人一向都是这么深不可测,我们若是想要这么轻而易举地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破绽,实在太难。”
千许摇头道:“你不需要在他身上找破绽,你只要一心认定,他就是君曜,是君韶的死对头君曜,然后尽全力分散他的注意力,给他惹出些麻烦来,越难解决越好,让他无暇分身去估计其他的,如此便可。至于君韶这边,我和陆兄自会有法子对付他。他们不是要给那两个人办婚礼吗?那就让这场婚礼热闹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