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匆匆朝着西门赶去的将士中,有几人行色诡异,四处扫了一圈,而后其中一人小声道:“找了这么久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那个给我们送信的人会不会不在这里,又或者已经死了?”
“别瞎说!”另一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殿下说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人找出来,你们都要牢牢记着殿下交代的那句暗语,接头之用。”
“可是,就凭着一句暗语,就能认出那人吗?”
“既是殿下交代的,应该错不了,殿下何时失算过?”顿了顿,那人又道:“现在麻烦的是,我们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这要找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正嘀咕着,有一人快步跟上前来,故作急赶着的样子,低声道:“刚刚得到阚将军消息,给我们送信的人是个女的,情况不妙的是,顾修可能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女的?”几人都是齐齐一惊,四处看了看,“那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这城内留下的女人应该都在他们暂住的地方。”
这么一说,一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点了点头,趁着混乱,上前扶住受伤的将士,朝着后面退去了。
这城中有女人的地方本来就不多,多数人都是充奴充妓,剩下的就应该关在牢中,几人商定之后,兵分三路,一些人去了地牢,一些人去了下人居住的地方,另一个人则去了顾修以及那些将军住的地方,也就只有他们有可能安排人在身边伺候着。
然而他们将那些将军的住所找遍了也没找到一个可疑之人,不由心生疑虑,想着会不会是阚泽那边弄错了。
其中一人道:“我想起来了,今天一早顾修的一位夫人生孩子,可以伺候的下人肯定都调过去了,可是顾修那边的守卫很严,怕是……”
另一人道:“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人给殿下送了不少消息,是我楼夙的恩人,就算是拼上你我的性命,也要把人救出来。”
闻言,另外三人都点了点头,而后相视一眼,朝着顾修的院子掠去。
院门外的守卫一点没有减少,一眼扫去,可见之人至少有二十来人,想要对付这二十来个人不是问题,问题是一旦动手,必会引来更多的人,他们想要找人可就难了。
四人不由拧了拧眉,四周看了看,正好看到一名大夫模样的人领着两个人朝着这边走来了,四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走了过去。
不多会儿,那位大夫便领着四名随从进了院子,四人各有分工,端药的、替药箱的、拿药的以及捧着布带针包的。
见守卫疑惑地看着他们,大夫便对守卫道:“王方才下了命令,让小的给夫人准备调养身体所需的药材。”说着他递了张药方给那人,“这上面的都是些需用的、可是小的准备不了的,劳烦几位小哥给看看,你们可否知道哪里有,给准备准备,待王回来了,再禀明王。”
守卫接过药方看了看,点点头放了他们入内,毕竟这位大夫他们也很熟悉了,这两天可是一直往这院儿里跑。
甫一进了门,几人便交换了一个眼色,各自走到一名正在忙碌的下人身边,轻声道:“起风当归。”
几个小丫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一脸茫然,他们便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地走开。
如此,将里里外外的几个下人都问遍了,也没有人知晓,几人便又瞥了一眼正守在床边的稳婆,迟疑了一下,而后其中最年长的那人端着汤碗缓步走了过去,将汤碗放到床头的木台上,轻声道:“起风当……”
“归”字尚未出口,他便一眼瞥见床上正昏睡的那人,霍地一愣,怔怔地看了一眼,后面的话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了。
稳婆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你方才说什么?”
那人连忙收回目光,摇摇头道:“我……我方才在自己琢磨,几份当归。”
稳婆摇摇头道:“那不是你们的事儿吗?怎的问我?”
“是……我就是自己琢磨琢磨,想着方才的那份药方有没有开错了,到底应该是……几份当归。”
流烟的眼皮稍稍动了一下,稳婆正好挥手赶那人离开,便听得流烟轻咳了一声,她又连忙转向流烟,轻声喊道:“夫人,夫人您醒了……”
夫人!
那人不由一惊,顿然回身向另外几人看去,三人中留下一人跟在那大夫身边,另外两人这走了过来,待看到床上的流烟,全都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这人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