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怕。
就是因为彼此熟悉彼此,他们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他们也知道她最害怕什么,她不想面对他们。
她后悔了。
不该参与进来的。
明明她已经躲在了角落里把自己的伤口舔平了。可如今却又一次被他们撕开了。
骨肉袒露着。
鲜血渗透出来。
可不管她怎么躲,怎么藏,比赛还是开始了。
“风云球馆队,姚茉莉。”
“752球馆队,季夏。”
季夏?行行一下子抬起了头来,对姚茉莉?
文镜心也微微蹙紧了眉头。
别人也就算了,季夏……
“不……”姚茉莉抱紧了头。她不要去……
“茉莉?”文镜心叫了她一声。
她不动,只蹲在了椅子上,双手抱住了自己。
英染已经缓过气来了,看她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姚茉莉,你装什么鹌鹑,你以为你把头扎进了土里你就安全了吗?可是,除了脑袋,你还有脸,你还有心,就算躲开了别人的目光,你躲得开半夜里做梦醒过来的时候终身遗憾吗?”
“啊……”姚茉莉全身颤抖,抱住了头尖叫。
“行了。”文镜心挡在了她身前,“不要再说了……”
英染却一把就拽开了他:“我们,每个人,谁不是付出了更惨痛的代价,只有你全身而退,毫发无伤,你已经够幸运了,一个车祸而已,就把你吓得连做人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不……别……别……说了……”姚茉莉扎在了椅子里哭,“我……我……我……没用……我……我……是个废物……”
几近崩溃的哭声,和广播纠缠到了一处。
“风云球馆队,姚茉莉上场。”
“风云球馆队,姚茉莉上场。”
让人心乱如麻,幽恨暗生,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要经历这一切。
为什么每次站起来的过程,都如同剔骨重生。
“算了……”文镜心闭了一下眼睛,“弃权吧。”
英染一下子握紧了手。
一场输了。
一场弃权。
可真应了任亦云和海东珠的话,弱的弱,病的病,残的残,还打什么打,还不如往回家走,说不定路上还有人给他们让个座儿呢。
“姚茉莉!”他喊了一声,行行却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英染眉峰一挑,行行摇了摇头。
“我去吧……”她张开了嘴。
声音轻不能再轻,却让面前两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你?”
开什么玩笑。
你当那是谁,那是季夏!
你那水平蒙蒙外行人也就算了。到了季夏面前完全是自取其辱。
“死马当活马医吧。”行行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反正,我就这水平,输了也不算丢人。”
文镜心和英染无言以对,是,反正都是输。
就看要怎么输了。
行行俯身拿了球拍,文镜心一把拽住了她,她抬头去看,他张了张嘴:“季夏她……”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下去了。
“你小心一点儿……”
行行看了他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好。”
可再怎么说好,那也是好不了的。
他们这边一换人,广播就响彻了全场。
“风云球馆队,付行行上场。”
目光四面八方,立刻就把她包围了。
“呦,这不是付教练的千金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听说,人家天赋过人,打半个月,就顶咱们练好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