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节(2 / 2)

魔尊他超凶 夏清茗 2367 字 12天前

霓旌点头应下,却想起前些日子在长瀛阁偏殿还同她发脾气,这几日见面都是分外尴尬的,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你放心,师父若是不听劝,我便是往他茶里下药,也会让他去歇一会儿的。”

长潋:“……”

似是客套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格外可信。

“渺渺。”望着傲然如松的身影从容地踏上祥云,霓旌终是没忍住唤出了自己所熟悉的名字,似乎眼前的人唯独这一刻,依然是那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小丫头。

她肩上没有苍生的重担,没有四海的托付,可以昂首挺胸地为自己活一回。

“我不太会说什么大道理,也不懂为什么非要拿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束缚自己,这世上有无数人,就有无数种相与的方式,但想要的那场缘分,却只有唯一的一种而已。”

“我希望你能做个潇洒的姑娘,想笑的时候就大声笑,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喜爱一个人,就披星戴月,一往无前地去抓住他的手。”

“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一生漫漫,不会什么再值得你追悔莫及。”

希望大家都能做这样潇洒恣意的姑娘呀。

第八百六十四章 :求死不得

清清冷冷的宫殿中,只一盏烛火幽曳,昏暗的光照在墙边独坐的青年身上,显得身形愈发消瘦,如玉的手已经能看到突出的骨骼和暗色的青筋,许久不曾好好打理的长发散在肩头,衬得肌肤苍白如纸。

窗外风雪飘摇,他却赤足而坐,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似的,连件袍子也懒得披上,冻得指甲发红。

外头传来推门声,他连眼皮都不稀罕抬一下,望着投在地上的一缕光,看得出神。

直到来人走到面前,踏灭了那道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素玄色的衣摆。

黯淡,无趣,教人心烦。

他皱了皱眉,别开了视线。

“起来。”执明的声音是冷的,带来的风更冷。

陆君陈一瑟缩,没有动弹。

“让你起来,耳朵聋了?”对于他这种态度,执明显然很是不满。

陆君陈沉默几许,有些不耐烦了:“干什么,前日才取过血,又急着要?”

口气生硬,恨不得化成刀子往他身上扎。

前日剖在他心口上的伤连呼吸都觉得疼,他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熬过刚取完血的那一夜的,去鬼门关转一圈也不过如此,何况他都不知在生死边缘来去多少回了。

被困在这八年,他起初还会对逃走抱有希望,但被抓回来的次数多了,也累了,他无数次想过自己会不会在某一次取血的时候没挨过去,就这么一了百了了,其实那样也好,省得这一天天,连活着的盼头都没有。

他别开脸,望向还未关严的半扇门外漫天翻飞的雪色。

每每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都寻不到任何出路,一座山谷,怎么都逃不到尽头。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苏门山那边也许已经当他死在妖邪手里了。

师父……是不是把他忘了?

想到自己会被世间遗忘,在这座不知在何处的山谷里渴盼着死的一天,他就觉得很想大笑。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想笑过。

“这么跟我闹有意思?闹了这么多年还没长记性?”执明不悦地蹙起眉,冷笑了声,“莫说你现在一心求死,就算你真的只剩一口气了,我要你活着,你就得永远呆在这!起来!”

他失了耐心,伸手去拽人,气头上的劲儿就收不住,陆君陈又刚被取过心头血,这么一扯,便撕到了才有愈合之势的伤口,疼得他溢出了声。

他的脸色陡然惨白,执明不由得怔了怔,仅这一瞬的犹豫终于被陆君陈“钻了空子”,不晓得这会儿是哪来的力气,竟一把将他推出数步,踉跄着撞在石柱上。

陆君陈这边也不好受,他本身就带着伤,全力一推,也伤及自己,血几乎是转眼就染透了衣衫,赤色的一团,分外刺目。

他扶着墙几次想站起,都使不上劲儿,最初的那几次取血终是伤及根本,即便之后数年都是半年取一次,他也很难恢复如初,整日恹恹,没有什么精神。

执明从短短片刻的愕然中回过神来,看着还在同他找不痛快的陆君陈,不免有些生气。

“不识抬举!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陆君陈溢出一声冷笑,“若不是我的血能治好敖洵的病,你早就杀了我以绝后患了?那我是不是还得对你‘感激涕零’?呸!孽障!”

他厌恶至极地啐了出来。

活着又如何?

对于还在世上的人而言,他活着还是死了,还有差别吗?

话音才落,杀气如四方之咒轰然而至,被其压垮之前,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扼住了他的喉。

执明堕魔这么多年,在遇到他之前,其实极少有被激怒的时候。

看多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见识过世间无数善恶对立,高洁与龌龊,即便有了情根,他的情绪起伏也比寻常人平淡太多。

但陆君陈不同,他总有法子一句话就激起他的满腔恼火,让人恨不得当场掐死他!

杀欲如蚀骨之蚁,催促着他动手,可看着眼前这个早就跟没了半条命似的的人,他又觉得莫名的不甘心。

让他这么死了,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这么一想,岂不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