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拿了水杯就又出去了。
等韩晶洗漱好进到办公室,才知道原来昨晚苏盈袖和宋宁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下半夜巨忙,差不多六点的时候来个宫外孕的,我们刚从手术室上来。”
韩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睡得太死了,什么忙也没帮上。
许应前一天的庭审一直到天都黑透了才结束,他的被代理人是整个案件中唯一一个已经成年的,其他嫌疑人均未成年,原本按照最通俗的“一命换一命”,将已经成年第一被告判死刑,其他人无期或有期,这事儿就算平了。
结果许应硬是力挽狂澜,将原本的第一被告降成了第二被告,一切就都被打乱了。
法官取消了原定的当庭宣判,收集了各位律师的辩护词后回去开会,第二天一早,给许应打电话,“你是不是今天要过来旁听陈建深那个案子?来的时候把你辩护词电子版给我带过来。”
这位法官叫叶奕,跟许应是老同学,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骂他:“被你他妈这么一搞,老子原来那几十一百份判决书还没出印厂就烧了,艹!老子恨不得掐死你丫的。”
许应嗤了声,“你说你们着这急,还没审就印判决书,真以为什么时候都按你们以为的来毫无意外啊,被我坑了吧,活该。”
对面一听这满怀嘚瑟的话,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撂了。
直到许应跟他见上面,才知道因为这事儿他们后来一直开会到凌晨三点,“有相当一部分人同意按照原来的意见判决,被我给否了。”
叶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说你们都不了解许应那小子,要真按照那样判了,他指定要上诉,万一要是进了最高法死刑核准程序,那时再纠正,我们就都不用混了。被你这么一搞,我怎么安慰受害者家属,跟他们说这窝子人渣一个都不用死,我靠......”
“许应,你特么牛逼。”
说着他自己把自己都气乐了,一脚踹向许应,却被他笑眯眯的躲开,“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职责所在,我们不过立场不同。”
“老子还用你说?”叶奕简直想呸他一脸,随即又呼口气,“我记得今年应该是你执业第十年?”
因为许主任的缘故,许应入行很早,22岁一毕业就拿证上岗,是他们班第一个有证人士,满打满算,今年也才是他的第十年。
“刚开始能为死刑案件辩护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许大状可以啊。”叶奕有些揶揄的抬抬眉头,“请客么?”
许应无奈的点头,“就今晚,地方你挑,叫上涂川。”
“涂山女朋友还没找到?”叶奕闻言问道。
许应犹豫一瞬,还是摇摇头,“......没。”
“你们这些搞刑事诉讼的啊,要小心风险,今天开庭审理的陈建深是为什么来着?还是我们学长呢。”
许应摇头叹了口气,“违反规定帮嫌疑人家属冒充实习生进看守所会见,判刑不冤。”
“胆儿太肥了。”叶奕骂了句,又挥手赶他走,“滚吧,我要工作了。”
“敢这么做的,要么贫穷,要么贪婪,要么又穷又贪。”这是上学时教刑法学的老教授说的话。
许应失笑,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身说了句:“我要是带个你不认识的朋友一起过去,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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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苏盈袖中午下班即走, 临走前将今日教学任务托给杨乐乐,让韩晶跟着她学习。
回到家后倒头就睡,试图将前一晚缺失的睡眠全补回来,虽然自己也知道其实没什么用。
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 出于职业惯性, 她闭着眼说话也尽量保持着听起来是清醒的状态, “你好。”
“我是许应。”那边的人说话了。
苏盈袖愣了一下,神经随即放松下来, 声音顿时变了, “......哦,是你啊。”
说着还捂着嘴打个哈欠,翻身从床上起来,抱着被子, “什么事啊?”
听见她的动静, 许应想起她昨晚夜班, 于是笑问道:“怎么,刚睡醒?天都要黑了还睡,不饿么?”
“......才五点。”苏盈袖看一眼床头的闹钟, 嘟囔了一句, 没什么好声气, “有事没事啊你,没事就挂了。”
“先别挂,有事。”许应连忙阻止道,又叹气,“你这人怎么这么......”
顿了顿,没说下去,倒是苏盈袖听着嘁了声。
“真有事。”许应正色道, “出来吃个饭吧,顺道给枝枝买个礼物,帮我参详参详。”
苏盈袖叹气,“小孩子家家,哪里用这么正式。”
“仪式感也很重要。”许应笑劝道,又说,“涂川也来,介绍你们认识。”
“没事我认识他做什么......”苏盈袖嘟囔着,声音嗡嗡的,有点抱怨,不似平时的清悦利落,多了点初醒的懒散。
“快出来,我在你楼下。”他催促一声,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显然心情极好。
只有这个时候许应才会记起,其实她年岁也不大,只有二十八岁,尚在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还有青春,又初露风情。
她总是沉稳得过分,连刁难人都适可而止。
苏盈袖换好衣服出门,刚下楼就看见一辆黑色的沃尔沃靠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许应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胳膊撑在车窗边上,侧头看出来,眼睛笑眯眯的像月牙,“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