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毓指了指,自己倒是先吃起饭来了,她对辣椒炒肉情有独钟,她妈也是,只有她爸不在家的才可以如此爽快,因为她爸不吃辣。
“哪呢冰红茶,”冰箱很小,还是从柳词爸那买的,“没见着啊?”
“就那个矿泉水瓶里,”贺毓咬着肉,眯着眼,“您以为什么冰红茶呢,就冰的红茶,我泡的。”
洪兰纹哎了一声,“哪来的红茶渣子?”
贺毓抬了抬下巴,“楼上拉二胡那老头给的。”
楼上住的是一个独居老人,唯一的爱好就是拉二胡,早上五点就开始拉,惊奇的是居然还有人愿意跟他学,贺毓觉得二胡实在太悲怆了,不适合她这么快乐的人,这话给柳词听到,说那她应该去学快板,相声倒是挺乐呵的。
贺毓懒得理她。
她家租了俩房间,厨房算是半公共,因为拼租的是一对小情侣,在工地上班的,很少回来,基本碰不着。她妈和贺毓都爱极了这样的生活,小方桌一撑开,就着夕阳吃饭,下班的点来回叮叮当当的自行车声,偶尔有人开着摩托车经过。
买小糍粑的是个外地人,大喇叭放大了他惹人发笑的口音,惹得不少小孩探头出来看。
贺毓突然想起自己昨天买的糍粑还没吃完,从冰箱里拿了出来,洪兰纹见了,哟了一声,“知道给妈留点?”
贺毓扒了口饭,“本来是要给柳词的,柳词说太甜不吃。”
“合着你妈还是顺带的?”
洪兰纹的眉毛是年轻的时候纹的,她爱美,但人也节俭,没再去补,每天自己画,可惜手艺不太好,画起来实在浓得过分,不过贺毓也懒得说,还觉得她妈这样挺可爱的。
“怎么就顺带了?我这是对你好不是吗?”
贺毓一张嘴叭叭的,烟行笼巷没几个人能说得过她,洪兰纹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跟柳词那么好呢?那丫头见着我都没带笑的。”
“她天生一张吊丧脸你又不是不知道?”
贺毓从罐子里挑了一块霉豆腐,拌在饭里,红了饭粒,总觉得听到了柳词的声音。
她的耳朵却是不太好使,但也就是一只耳朵弱听,看着都特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