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池小区有好几套房,刘远生带着几个人看了三室一厅的,柳词觉得太大,又去看小点的。
“是我让她别说的。”
听到申友乾这么说,刘远生笑了笑,他一口白牙,头发剪得细碎,穿着西装,整个人身材其实不错,轻微发福跟一边的申友乾比还能掐出点英俊出来,“毕竟……”
他没说完,申友乾也听懂了。
唯一听不懂的大概就是柳家的双胞胎。
不过一个戴着耳机一个玩着手机压根不在乎这点东西。
时光在这群同样从烟行笼巷出来的人身上划出了一条鸿沟,经年之后再会,居然还挺默契。
刘家的女主人一把火烧死了儿子,坊间传闻是撞破了大儿子和旗袍店老板娘的猫腻恼羞成怒。
法庭上刘婶对这事也没反驳,她沉默地认罪,而刘远生作为家属,没像他爸那样悲痛,只是挺着背,知道自己不能再胡闹下去了。
大人失去理智的下场闹得满城风雨,刘闻声的桃色传闻也口口相传,刘婶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后来刘远生探监,听她妈说是因为当年刘闻声的生父也是这样,有了新欢。不过还没彻底暴露,就先病死了。
有些伤疤藏在神经里,经不起挑拨,最后做出的举动骇人无比。
刘婶隔了好几天才缓过来,癫狂从脸上褪去后,她才明白自己杀死的并不是自己丈夫和那个姘头,而是自己体弱多病的儿子和一个可能是儿子真的喜欢的女人。
大错铸成,人也死去,失去的不可追回,悔恨也无效,这些都不过是拍在刘远生身上的一掌,逼得他挣脱少年的桎梏,逼得他一夜成为大人,照顾崩溃的生父,面对旁人指点。
人生的低谷要等人的记忆忘掉这些才可以消失。
等到现在,一切安稳,他也有家,却早就成了一个浑身疲惫的中年人。
最后看的是一室一厅,和之前看的相比小得有些可怜,出了电梯,刘远生说:“贺毓也在这一层,这一户刚搬走不久,一层三户……”
申友乾的手机响了,贺毓打过来的,估计刚醒。
“哥你醒了啊,开个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