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对于阮黎来说可算不上是一个好消息,原来早上醒来就一直跳动着的右眼皮,就是为了提醒她这个。
阮黎吩咐仆人收拾家中最好的一间客房出来,仆人恭恭敬敬应声,转身上楼。
“爷爷,您也吃了饭,洛杉矶和安城有时差,您休息休息。”阮黎尽量的扯出好看的笑容,不让裴老爷子看出她不晴朗的心情。
裴老爷子笑的坦荡,称赞阮黎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却依旧将叶浅白带在身边,即便是再傻的人,都看的出裴老爷子的心究竟偏向谁。
“哎,阿黎啊,吩咐下人多收拾一个房间出来,浅白这个孩子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也不放心,还是住在家里的好,多少都有个照应。”裴老爷子一手拄着杖子,一手轻拍了拍阮黎小臂,用着极其无所谓的口吻,话语却不容置疑。
阮黎唇边的笑容一瞬间的凝固,柳眉轻轻挑起,怒意已经到了嘴边。
可理智告诉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又将灿烂笑容展现在了裴老爷子面前,浅粉色的唇瓣轻轻舒展,温婉的说了声“好”。
跟在裴老爷子身后的叶浅白略显刁钻的脸上,带着几丝得意,眼神之中隐匿着一丝狠厉,趁着裴承彦不注意时,对着阮黎悄悄竖了竖中指。
一股强大到几不可遏的怒意滔天泛起,瞬间侵袭了阮黎整个娇小的身躯,似乎要冲破身体的束缚一般。
这一张俊俏的脸,顿时变得冷若冰霜起来,淡淡睨着叶浅白的眸子,没有半分感情,似足够将叶浅白冰冻三尺。
蓦然间,肩膀处搭上了一只手,阮黎回眸,对上裴承彦晦涩的目光,那眸光之中似乎带着某种她读不懂的讯号。
可她心间的滔天怒意确实得到了制止,裴承彦一个淡淡然的眼神,就像是等待了许久从天而降的甘霖,而她便是那冒着星星点点火气的草原,躁动的气息顿时被清凉的水浇熄。
头顶传来裴承彦略带沙哑的声音,携带着森寒之意,“爷爷这样做怕是考虑欠妥了些。”
阮黎偷瞄,此时的裴承彦,墨色的眸子如同深冬之夜,忽然间聚集成的强大压迫感在偌大的客厅内呼啸。
躲在裴老爷子身后的叶浅白打了个颤栗,垂下脑袋,手指却轻轻晃了晃裴老爷子的衣袖。
裴老爷子轻轻一掷,手间的杖子与地面猛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原本还算和蔼的脸顿时骤变,唇上方的胡子都透着不可侵犯的严肃,目光掠过阮黎看向她身后的裴承彦,冷声道,“让你的未婚妻一个人在酒店住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考虑欠妥?”
“爷爷,我认为我在洛杉矶和您说的已经足够清楚。”裴承彦的话说的一字一句,字字音节清晰,似是故意强调。
剑拔弩张的架势,让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愤顿时变的紧张不堪,两个大冰块之间的较量,让一屋子的佣人全部都色色发抖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叶浅白更是后背冷汗津津。
阮黎已经彻底恢复了神志,轻轻道了声“好”。
一时之间,其余三人都未能明白阮黎这简短一个字的寒意,目光不约而同的放在阮黎身上。
阮黎冷淡开口,“管家,去多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管家微微弯身,机智的眼神瞄了瞄黑着脸的裴老爷子,又瞄了瞄冰块脸的裴承彦,踌躇着脚步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