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知道她干了什么,确实会产生同情的。
可在场没有一个人会同情这个丧失人性和理智的女人。
任风锦的眉宇间立着一座冰山能压死人。
冷冽得让人心惊胆寒的气息,从外凉到骨子里。
“冯卓欣,你不该来。”任风锦冷冷的几个字,犹如判官,宣布了她的结局。
他抬手化为刀,侧立而下,在冯卓欣惊恐的眼神中,手刀狠狠落在她的后颈。
哭声嘎然而止,她身子一歪,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任风锦能用一只手把人劈晕,这才是他真正发狠的威力。
病房里清静了,目睹这一切的人,无不在心里叹息,唏嘘。
一个疯子进来闹事,可她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件事当然会追究,会查清楚,但最让人费解的是冯卓欣究竟什么时候清醒点,什么时候又在犯病?
任风锦吩咐手下将冯卓欣带走,这一刻,大家才发现病房门口的一个身影。
是任烁。
他也赶来了,但他却很不幸地目睹了母亲说那些话……说这些人该死,说她要拉人陪葬。
他更目睹了任风锦将他母亲打晕,而他已经心痛到撑不下去,所以他站在门口一直没吭声。
“任烁,你……”
“任烁,这件事,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我们不是故意那么对待你母亲的,实在是……”
莫雨潇在扶着任烁,她生怕他会倒下去。
任烁面色苍白,嘴角难掩凄凉的苦笑:“你们不用跟我解释,其实应该愧疚的是我……你们怎么对我的,我心里有数。正是因为感受到家的温暖,感受到亲情,我才习惯了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可是我的母亲,她今天又做出了疯狂的事,我现在是……无地自容。”
任烁的喉咙都是哽咽的,他的心在滴血,母亲做的这些事,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在捅着他。
任风锦不忍见任烁如此自责,安抚地说:“你别这么说,我们大家都分得很清楚,你母亲是病人,她控制不住自己,可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先带着弟妹回去休息吧,睡一觉,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任玉章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隐含泪水,疼惜地看着儿子:“任烁,你哥说得对,这事儿不怪你。”
但是,越这样宽容,任烁却越是难受。
他蓦地抬头,情绪有点激动,神色悲悯:“不……你们能不能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也行,让我为母亲赎罪,惩罚,就落在我身上,这样我好受一点,你们越对我好,我就越觉得没脸面对你们!”
“不是这样的,任烁……”
“哥!爸爸!我……我想和雨潇一起搬出去住。”
任烁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莫雨潇惊愕了,这件事,任烁没提过啊,显然是刚才下的决定。
可是莫雨潇却没有反驳,默默的站在他身边。
任玉章和任风锦都同时一愣……
“儿子,你这脑袋怎么那么固执呢,都说了我们不会怪你的,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任玉章着急,戳了戳任风锦,示意他劝劝任烁。
任风锦也为难,怎么劝?好像任烁心意已决。
“咳咳……弟妹啊,你看任烁又在说胡话了,你清醒点,你把他带回大宅去,你们都去休息,其他事,等改天再说。”
任风锦这是在暗示莫雨潇该阻止任烁,可没想到莫雨潇却微微摇头,美目里闪着清澈的亮光。
“我尊重任烁的决定,给他一点空间吧。”
莫雨潇的话,引来任烁一个欣然的眼神,这种时候,她的支持最重要。
任玉章又气又急:“你们这是干什么,非要搬出去吗?家里那么大,想住哪个房间都行,雨潇还怀孕了,在家里住着才有照应啊!”
任烁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真的想离开大宅一段时间,请你们理解我。我知道你们把我当一家人,可我现在满脑子只有歉疚,我无法平静地面对你们。”
任烁一再坚持,再加上莫雨潇也同意,这么一来,任玉章和任风锦也不便再反对了。
气氛尴尬又僵硬,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将大家的注意力都拉过去。
“让我来抱吧。”任风锦轻轻地将孩子抱在怀里,这么小的一团,他只觉得自己心尖都在疼着。
何慧芝幽幽一声叹息,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脸蛋。
“这小丫头刚才差点就摔……幸好,福大命大,将来必定是有福之人。”
这时,没人注意到昏睡的米宣霏,动了动眼皮,紧接着睁开眼睛。
“你们……刚说什么?宝宝怎么了?”米宣霏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充满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