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月公主贵为公主,日后也很可能贵为皇妃,但贸然得罪一位皇子,并不是个明智之举。苏陌素不希望明月公主为了自己,让四皇子心生憎意。
白月戈却依然有些不肯罢休。她侧过身,看着苏陌素,一脸委屈地道:“陌素,我真没骗他,我一定会是他嫂子的。过几日的宴会,婚事应该就要定下来了。”
听到明月公主的话,魏泓涵眼神微动,他心中隐隐产生一个揣测,却不可能明言。他只是笑得愈发温柔:“是我吓到苏姑娘了。我并没有怪明月公主。公主说得确实对,我是可以考虑自己婚事,公主亦可为我操心介绍。”
“泓涵领受公主的好意了。”魏泓涵朝明月公主拱了下手。
见魏泓涵应了,明月公主顿时便开心起来。她指向花海一头:“那处有一个木屋,里面有些酿酒器材。陌素不如就陪四皇子去那边酿上几壶酒。我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相处的,就像我与泓……”
苏陌素和魏泓涵一同望过去。明月公主的话却戛然而止,并未说出来到底泓什么。
魏泓涵将目光转到那并无法看清的竹屋处,又望向苏陌素:“既是公主盛情,我们便同去吧。若真能酿成几壶,便用作给公主大婚的贺礼也好。”
四皇子都已开口,苏陌素自是无法拒绝。她点点头,与明月公主暂时分别。
两人一同走在花海中,微风轻轻从耳边拂过,花香也随风扑入鼻间。
琴声又一次从身后响起,苏陌素回过头,只见到白月戈举着那紫色花海拼命在朝自己挥手,口型看上去似乎是努力二字。
“明月公主看来真的很喜欢你。”魏泓涵的声音从旁传来。
苏陌素收回视线,颇为恭敬地答道:“是公主殿下宅心仁厚,善待旁人。小女子曾一度作为接待外使的副使节陪在公主殿下身边,公主殿下行善之事枚不胜举。”
魏泓涵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莫非都是诸如此类当红线、助人姻缘之事?”
苏陌素忙告罪:“今日都是小女子的错,是小女子让四殿下受累了。”
魏泓涵摆摆手:“我并非那般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你走得那般慢,脸上又毫无期待之色,显然明月公主这次是拉郎配了。”
苏陌素再次行了个礼:“还请四殿下勿怪,明月公主也是一番好心。”
魏泓涵哈哈笑了两声,停住脚步:“你也算得上个忠心护主的人。”
魏泓涵这话有几分戳人脊梁了,苏陌素忙再次告罪道:“四皇子恕罪,小女子并无其他意思。小女子只是不想自己的事,还牵扯上其他人。小女子是朱国人,小女子永远都记得。”
“是我刚说错话了,你不必告罪。”魏泓涵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陌素,伸手去扶她,“我只是觉得你很顾念情谊,这是件好事。”
魏泓涵与苏陌素说话的时候,一直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但他每一句,都似乎是一次试探,让苏陌素充满了提防。
她能理解面前这位四皇子的试探之心。
一个异国公主,突然与自己国家一个寻常女子关系甚笃,还要不顾尊卑,将那女子介绍给自己。
易地而处,苏陌素也是要推敲其中含义的。
苏陌素只当四皇子是怀疑自己有攀龙附凤之心,利用明月公主刻意接近他这位皇子。她没有想到的是,四皇子想得似乎更加深远、更加严重。
她苏陌素虽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在论功行赏的时候,远轮不到她去沾苏家这大家族的福气。但若是犯错,她一人也是可以牵连整个家族的。
苏陌素越想越担心,她后背都感觉一阵发凉。
望向四皇子的侧面,苏陌素几番斟酌,硬着头皮主动开口:“小女子的婚约,实在算不上一件福气之事。恰恰因为这是一件祸事,明月公主或也是为了两国情谊才想尽早解决。”
“当日围场之中,杜姑娘射伤我之事,想来四殿下亦有所耳闻。我被伤时,仍是接待白国使节的副使。我之受伤,亦让明月公主觉得颜面有损,故而怒而回击杜姑娘。”
“之后,杜姑娘与白国亦定下婚事,本来此事就算圆满收尾。但却又有些意外事端,让杜姑娘不便与白国结亲。因此,小女子私下想,明月公主也是为了避免白朱两国情谊再被这些小女儿私情所伤,才主动操心小女子的下婚事。”
“恩。”魏泓涵应了一声,他突然低下头,用手指勾起苏陌素的脸颊,“那苏姑娘可知道,明月公主自己到底心仪的是我哪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