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吃了。饿得不行,只有那个吃。”又有人说道。
那站出来辨认李大力的大人捋了捋胡须,叹道:“观音土,高龄土。洪涝旱灾时,树鼠都无,便只有土充饥了。”
“这些卷宗上也都有。”
这句话出来,算是间接承认自己身份了。
那小贩听了这么多人说能吃,也就不再纠结于此了。他朝花清越和苏陌素说道:“对不起,误会你们了。”
花清越摆摆手,答道:“观音土能饱腹这是无奈之举,是我刻意取巧了。”
他说完,便上前握住李大力的手。
旁人都以为他要感谢李大力,却听到花清越说道:“观音土虽能饱腹,却不能活命。吃了观音土,饥饿之感是会稍清减,但人却不能借此得力。观音土食多,对身子是有损的。”
苏陌素知道花清越是在替李大力探脉。
果不其然,花清越接下来便说道:“大叔替我辩白,我当感谢大叔。等下我遣人配好几幅药给大叔,还请大叔不要推辞。”
“至于观音土,并非走投无路、无可选择,也不要再吃了。这是因小失大。”花清越知道饥不可耐的人会吃观音土,可为了省钱而吃观音土的人,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那原本出面作证,却又憋了一半话在口中的其他人也说话了:“是,我娘就是吃了观音土也没活下来,死的时候肚子很大。”
有不是洪城逃难的围观者则率直问道:“那这土到底能不能吃?”
花清越尚未来得及回答,就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都吃死人了,还有什么能吃的。哼,为了一盏花灯也使这样的手段,下作!”
这话说得十分难听,即便是方才开口发问的人都觉得有些过分了:“话也不能这样说,这不还有人活生生站在这吗?”
“可吃死人也是事实。这谜面可真欺负人。”
如今围观的人已经很多,这恶意的人隐藏在众人之中,让人一时间难以分出来。
“是我过于心焦了。”花清越面色坦荡,朝那花灯摊贩说道。
那摊贩也忙答道:“我可不是刁钻刻薄的人。你方才的谜面中我不能理解的是‘饱得腹’这一句。既然观音土大家都证明确实能充一时之饥,这可不算有错。”
小贩说完,又问了一句:“你且坦然告诉我,到底是吃几次会出人命?”
花清越见这小贩明辨是非,并不痴缠无理,便也认真考虑之后回答:“没有具体的次数。只是说,如果一直任何东西都不进食,单独靠观音土果腹,那肯定最后依然难逃一死。但如果只是充作一时的果腹之物,又有其他食物支撑,便也能慢慢将身体调养过来。”
答完小贩问题,花清越正色朝李大力说道:“你进食次数颇多,恐怕如今腹中已有腹胀之感。日后再也不要吃了。”
李大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来:“我还以为能省钱呢。这要是得病了,可真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了。”
这边观音土的事情已经下了定论,人群倒也渐渐散开了一些。
倒有一开始就看着花清越出灯谜取花灯的人吆喝道:“既然算数,那就继续吧。还有七个呢!”
苏陌素有些脸红地望着花清越:“要不去买另一个吧?”
花清越笑着回望她:“无事,为夫这次会好好出谜的,不会让夫人丢脸。”
“我不觉得丢脸。”苏陌素忙答道。她脸有些发热,是因为觉得都是自己的缘故。若她不是想要这大圣花灯,也不会让花清越卷入这番被质问之中。
“我也不觉得丢脸。为夫人争夺心爱之物,理当用尽全力。”花清越目光熠熠地盯着苏陌素。
“姑娘命真好。你是个好夫君。”李大力在旁赞叹道。
最初帮苏陌素说话的那个黄衣姑娘眼睛都要在苏陌素的脸上移不开。
面前的这位夫人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漂亮,可她的夫君不仅长得好看,待她也极好。真是让人羡慕。
苏陌素被众人这样盯着,眼睛便只能落到花灯上去。但她的手却是悄悄地紧紧回握住花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