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那夫人吃什么呢,我已经被吃没了。”
先前那没吞进口中的糖人有点多,尽管舔了一舔,花清越唇边依然有一些化开的糖水。
苏陌素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唇角:“夫君有时候也很小孩子。”
花清越握住苏陌素的手,将她剩下的糖人放到苏陌素唇边:“夫人且先吃自己,下次我再吃你,你再吃我。”
“花大人和花夫人感情真好。”钱多多羡慕地感慨道。
她说话的时候,回头看着身后的白月戈:“姐姐你说是与不是?”
白月戈神情中并无任何微动,她的目光落在钱多多手中的糖人身上。
钱多多笑得一脸无害:“那摊主说不能一次做三个人,不然我是想做我和夫君,还有姐姐三个人在一起的糖人。”
白月戈又看向魏泓图,语气中有了一丝波澜:“妾身以为夫君也会想让月戈尝一尝这糖人的。我在白国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
魏泓图心中对白月戈和钱多多二人的定位本是妻贤妾娇,白月戈也少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模样来。可如今白月戈这一示弱,让魏泓图的心里也依然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松开钱多多的手,拉住白月戈:“为夫疏忽了。夫人一直以来都甚为操劳,为夫做得不好。”
“夫君莫要这样说。我们也去看看前面的灯景吧。”白月戈给了钱多多一个眼神,就把视线继续落在了前方的苏陌素身上。
魏泓图已经跟着白月戈往前走了,落后一步的人成了钱多多。
钱多多拽着手中的帕子,有些愤愤不平地看着前面的白月戈。
她当初针对苏陌素,仅仅是因为花清越居然不把他做的花络子卖给自己。她钱多多从小到大,还没有过买不到的东西。
可钱多多不瞎,她看得清楚,正妃白月戈对苏陌素同样不友好。
苏陌素的夫君花清越长得面容俊美,又气质翩翩,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
白月戈若不是对花清越有意,还有什么理由这般厌恶苏陌素?
钱多多方才故意出言试探,可不仅没有探出白月戈的半分真心来,还被对方借机拉开了魏泓图。她心里简直要恼出一把火来。
高台之上,各式的花灯高低交错,排成一面墙。
下面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
上面的摊主环视众人,见人数已经不少,便笑着说道:“可有人愿意上来射灯?”
高台旁边的多是年轻男女,听了摊主的话,最多的便是男子低头问女子:“你可喜欢那彩头?”
有含羞答喜欢的,身边男子便会迈进一步上台去参与射灯。
有怯怯摇头的,便并排立台下观看。
台上已有了四、五男子,摊主便再问:“还有人愿意来夺头灯吗?”
花清越也问苏陌素:“为夫去夺那头灯回来可好?”
魏泓图有些跃跃欲试,却又顾虑着钱多多也在身后。头灯虽好,但却只有一个。若是太过明白地择妻妾中一个予之,另一个难免寒心。
可白月戈却似乎对这射灯、夺灯颇有兴趣,她细细问道:“彩头在哪里,又如何夺灯、如何射灯?”
魏泓图虽然是个皇子,但却并不是整日拘在宫中的。他便解释起来:“这夺头灯也是花灯会的一个玩样之一。彩头即为头灯,乃是指的挂在月老庙前第一排的花灯。”
“第一排?不是第一盏?”钱多多也好奇地插嘴进来。
魏泓图点了点头,有心打消对妻妾对这头灯的兴趣,便刻意说得乏乏普通:“是。元宵夜的射灯台往往不止一家,各家花灯在月老庙前的排位也并不固定。夺灯的人越多,倒是能越排到前面。这家如今参与夺灯的人就寥寥数人,想来到时候花灯挂得也并不靠前。”
“那射灯是说?”白月戈兴趣未消地继续问道。
魏泓图心中暗叹了口气,口中却只得继续耐心解释:“这射灯与平日花灯猜谜并不相同。不是一人一灯或是一灯一题。而是参与射灯者尽数站到这灯台之上,或用拳脚、或用攀爬,取一灯者,则站一灯位。最快能借灯位踩到顶端的人便算胜之。”
魏泓图向白月戈解释的空间,苏陌素已经顺着花清越所指,找到了这家高台挂出的头灯款式。
头灯是每家灯铺最为重视的东西。是以每家头灯各不相同,各出奇艳。这家的头灯做得别有一番意趣。
只见密密灯台之上,挂的是一盏八面灯笼。灯笼每一扇面上都画着精致的图样。每一张图样都有其独特之处。
不同于花灯之上常见的嫦娥奔月、金猴献寿这类实景实图,这盏八面灯笼八面都画的是风景山水。且每一面都只有一种景。
若肯细看,便还会发现,风景之中都有镂空。
这是一盏走马灯。